嘉庆三年,腊月。
太上皇病重。
乾清宫里凝重不已。
“皇上,太上皇身子乏透了,属实是没有办法了。”李延秀一连几天在这,面色憔悴不已,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嘉庆拧着眉,这样的压抑逼仄的氛围让他想要逃离,“告诉太医们,全力以赴。太上皇为大清操劳一生,必得拼尽全力!”
“是!臣遵旨!”李延秀叩地回道。
看着床上的皇阿玛,那么老态龙钟,一点没有以前所向披靡,叱咤风云的风范。
更像是等着油耗灯枯却毫无反驳能力的可怜人。
颖贵太妃怔神的坐在那儿,黯然垂泪,她倚仗了一辈子的人啊,那个神一般存在的人啊,此刻静静躺在这儿,连睁开眼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揭穿諴妃陷害先皇后的事情,牵连到了颖贵太妃,可太上皇这样子,皇上下令暂时压制,不再追究。
璟婳看着颖贵太妃那个样子,心里也是戚戚难抑,“贵太妃娘娘,臣妾在这候着,您先歇息一下吧?”
颖贵太妃抬了下眼看着璟婳,对于这个女人,颖贵太妃实在是佩服的紧,能挽得住皇帝,能降得住绵宁,能压得住妃嫔,竟然还能这么淡然的与她说话。
“不必了,伺候太上皇自是哀家的本份,倒是皇贵妃娘娘,夜深露重,还是早日回去景仁宫为好。”颖贵太妃性情耿直,这话明显的些许赌气。
皇帝本就给颖贵太妃留着面子,这样子与璟婳一说,顿时让嘉庆有些不悦,“宫中事多,皇贵妃也是繁忙,伺候太上皇之事就由贵太妃着手安排各宫主位轮流侍奉吧。”
说完,眼神示意了下璟婳。
颖贵太妃双眼惊诧,这太上皇还未驾崩,皇帝就急不可耐要打压她了?
可如今,再怎么难堪,她也只能忍耐。
出了乾清宫,璟婳终究是不放心,挨着嘉庆说道:“皇上,太上皇病重,臣妾身为子女此时不在床前尽孝,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嘉庆撇头对她说道:“你是听朕的还是听谁的?”
事关重要,璟婳哪敢儿有异心,忙恭谨回道:“臣妾自然是听皇上的。”
嘉庆脚下未停,“那就照朕说的做就是了。至于乾清宫,你让春贵人多去伺候。”
璟婳颔首,“是。”
雪花纷纷,点点簌簌落在璟婳的头上,肩上,身上,如同置身于空净的孤岛,凄寒而落寞
“娘娘,回去吧。”兰心上前问道。
璟婳这才回过神儿,“走吧。”
这或许是璟婳心中的一个结,到底是忠于礼制还是忠于君王。
被苛斥的颖贵太妃在寿康宫里可谓是郁郁难舒,没过两天,便病了。
永璘也是侍奉太上皇的时候没有看到颖贵太妃便问了两句,才知道颖贵太妃病了。
这刚知道就急急的去了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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