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靠在桌子边,一副蔫蔫的模样,和此时此刻,庆祝预选赛旗开得胜的氛围相当违和。
前辈们表示非常理解:今天比赛确实很辛苦,不过别睡着了啊,多吃一点!
青春期的少年们胃口相当得好,端上来的一盘盘寿司,转眼间被争抢一空。龙马还在发呆,不二相当好心地将他面前的碟子递过来,问她:“要尝下这个吗?”
“喔,多谢。”她伸手就要拿,却不料伸到一半,那碟子就被另一边的手冢不动声色地挡下了。
龙马抬起头,不明就里。
“这是辣的。”他一针见血指出了不二的“意图”。
不二轻笑一声:“这是芥末啊,很好吃的。”
“芥末啊。”龙马嘀咕。她当然吃过,吃还是吃得下的,芥末的味道与其说辣,不如说是“呛”。不过,就算再喜欢芥末的人,若是毫无准备地一口吞进去,恐怕也会泪流满面的。这难道就是不二想看到的画面?
哼,她才不怕。
龙马正准备接下这个挑战,突然想起医院里偶遇的好心人提醒自己的话——少吃刺激性的食物?芥末应该也算吧——她动作一顿,迟疑着还是收回了手。
“不二前辈真是好厉害。”她棒读,“用心险恶啊。”
“怎么会?”不二笑眯眯,“不能享受芥末美味的人,我才觉得可惜呢。”
“以后再说吧。”龙马撇嘴。
“真的不要?不觉得饿吗?”不二用目光示意着身后那几人,“这些家伙可不是会手下留情的喔?”
什么啊,龙马不以为然,搞得她好像抢不到东西吃似的,只不过是她现在没什么心思放在食物上面好不好?
“我自己就可以——”
“少啰嗦。”对面的海堂终于看不下去似的,突然拍桌,差点把人吓一跳。
只见他一眼瞪过来,跟着就是把装满了鱼籽寿司的碟子推向这边,凶巴巴地说:“要吃快吃,别说前辈欺负你。”
“……”我没这么说过啊?
龙马纳闷。
不过,有这种好事,怎么能不接受。她相当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来自前辈的赠礼,抓起一个寿司往嘴里塞:“那就多谢前辈咯。”
“哼。”海堂扭头,作不屑状。
另一桌的桃城收回目光,和菊丸小声议论:“真不可思议,这居然是毒蛇会做出来的事情!”
“没错。”大石插嘴,深沉脸道,“你们是没看过他偷偷喂学校附近的小猫吧?”
几人惊叹:“嚯!”
“就是跟这一模一样的。”大石继续说完。
“嗯……”他们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喂小猫?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海堂薰??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似乎也变得……但是等等,现在他投喂的这个人是龙马啊?!
*
吃饱喝足后,龙马终究还是没抵抗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在队友们嚷嚷着要打电动的时候,她已经头一歪,趴桌上睡着了,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家,以及是怎么回家的。
直到去参加部活的时候,她才从议论纷纷的正选口中得知了那之后的事情。
“越前,没想到你还有个哥哥啊!”
桃城兴奋地过来拍肩膀,力气虽不大,龙马却依然感觉自己被他拍得整个人都抖了几抖,跟打喷嚏的感觉一样,血突突地往外掉,汹涌澎湃。
……啧,当女人真麻烦。
她若有所思地开口:“所以,我原来是——”
“嗯,你哥哥把你背回去的。”桃城补充,“对了,是手冢部长打电话通知你家人的。还以为来的是伯父,没想到……你哥真好啊!”
结果他本人完全没提一个字!害得龙马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梦游了呢。
“感觉好酷哦!”菊丸眼睛也亮晶晶的,“呐呐,小不点,他打网球一定很厉害吧?”
“嗯。”龙马不假思索点头,迎来一阵感慨。
“果然!”
“连越前都这么承认——”
什么叫连她也?她一直很实事求是的好不好。
“有这样的家人,真幸福啊。”
不知是谁说的这一句,龙马怔了一下。家里人会打网球,这很值得羡慕吗?下意识地,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并不是德川和也,而是那个臭老头得意欠揍的笑脸。
德川是很好,可折腾她十多年人生的家伙叫越前南次郎。
令她牙痒痒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打倒他,然后可以把网球拍扔到他脸上,再傲慢地走掉的人。
打网球对她来说,就是不断地练习,然后努力朝这个目标奋斗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好像也失去这个机会了。
龙马想到这里,抬起头张望一圈,并没有看到手冢的身影。
那天他说的“之后再谈”的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告诉她呢?她一边思考着,慢吞吞地走向球场。
眼伤还没好,纱布也还没拆,乾没有给她安排太重的训练任务,倒是将一份修改过的营养菜单递了过来。
内容丰富,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
但是没来得及感动几秒钟,龙马看清了个别显眼的词汇,脸又垮了下来:“一定要这样吗?”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觉得是有必要的。”乾回答得很坚决。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子超高的三年级生,还摆出了助教的姿态,拿气势压人,龙马忍声吞气把菜单收起来:“我回去会好好看的。”
“一定要照做,明白吗?”乾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知道了。”
就这样浑水摸鱼地过了几天,伤口终于痊愈,另一层掉血debuff也没了,龙马终于身心都得到了放松,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抓着人打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赛。
结果,德川和也从厨房里出来,把一碗红糖水放到了她面前。
“……”
什么意思!
“最近闲来无事,和伯母学的。”德川解释,“而且,这是你学校前辈提供的菜单。”
龙马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说你那天血溅球场,要好好补血来着。”德川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样啊。”龙马看向那碗红糖水,面带纠结,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喝掉了,抹掉嘴唇边的水痕,嘟囔,“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心理作用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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