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悄然来临,一同来的,还有檬檬十八岁的生日。
她是农历四月十四的生日,过完生日不久,到六月份间就是高考。
十八岁成年,是个大日子。
顾时深一早就在准备,他在顾氏大宅里,给小乖办了成年礼的生日会,邀请了各家名流。
檬檬自己还有一些朋友,她也发了请柬出去。
国农场的家人赶在这天,也一起回来了。
顾老头非常年迈了,他已经九十多岁了,老态龙钟,眼睛不太好使,听力也衰败的厉害。
包括记忆力,他都在逐年衰退。
很多时候,他连儿子孙子都不认识了,就只记得小乖。
而且,在他的记忆里,小乖还是从前只有小团子的模样,矮墩墩的小小一只,他能抱起来。
顾老头太老了,本来不适合做飞机回来。
但小乖成年很特殊,一家人索性带了整个医疗团队跟着,随时待命,将顾老头接了回来。
这天一早,小乖礼服都没换好,一听祖祖来了,她等不及,跑到门口去接人。
“祖祖呀!”
身穿黑色绸缎唐装的顾老头被人搀扶下车,他还什么都没看清,就一团奶香味扑了过来。
檬檬小心翼翼抱了下顾老头,表情孺慕又依恋。
顾老头哆哆嗦嗦,眯着眼睛看眼前的少女,又拿手摸了摸她的脸。
似乎辨认了好一会,他才嘿嘿笑起来:“是小乖,是我家小乖。”
檬檬高兴的眼眶发热,祖祖一年比一年老了,能相处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顾老头像想起什么,他抖着手在兜里掏了掏:“小乖,祖祖给你带了生日礼物,你一定喜欢的。”
他动作不利索了,眼睛也看不得清了,但却不要别人帮忙,在兜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把巴掌大的粉色小水木仓来。
檬檬一愣,怎么都没想到祖祖会送她一把小水木仓。
她六岁的时候,就不玩这个了。
祖祖显然已经忘了小乖的年纪,在他记忆里,小乖仍旧是几岁的团子。
“拿着,谁欺负你,就用这个滋他。”祖祖笑眯眯的,把小水木仓塞少女手里。
檬檬鼻尖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祖祖,越来越老了。
“嗯,”她带着鼻音重重点头,“谁欺负我,我就拿祖祖给的小木仓木仓滋他一脸水,顾家祖祖最大,祖祖给檬檬撑腰当靠山。”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还是凑到顾老头耳廓边说的,不然祖祖根本听不到。
顾老头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
一家人看的有心酸的,也有高兴的。
顾铭轩上前,搀扶着顾老头左手,大声说:“祖祖,你偏心哪,我满十八岁的时候,你都没给我礼物。”
顾老头有点懵,他看了看顾铭轩,忽然就挥手去打他。
边打他还边气势汹汹的说:“你是谁?我不是你祖祖,你肯定要欺负我家小乖的。”
猝不及防,顾铭轩被呼了几巴掌。
回过神来,他简直委屈到爆。
妈,祖祖只认小乖,都不认他了!
看顾铭轩被打,一家人居然没谁上前帮忙。
毕竟,现在顾老头记忆力不行了,他谁都不认,只认小乖的,谁要上前,肯定要一起被打的。
檬檬连忙挽住祖祖的胳膊:“祖祖不打了,他是哥哥顾铭轩。”
顾老头看看小乖,哼哼唧唧:“顾铭轩哪,是他啊。”
他知道,顾铭轩也是他末孙孙。
不过,这个末孙孙不可爱,还有点蠢兮兮的。
顾时深招呼一家人进门,老站在门口也不好。
“爷爷,先进去休息。”顾时深示意小乖把人搀扶进去。
谁能想到,顾老头站着没动,他上下打量顾时深。
忽然神秘兮兮的问小乖:“小乖,这个小伙是谁?是不是你爸给你找的上门女婿?”
瞅着有点俊,像他顾家人,也像他那个大孙子。
顾时深:“……”
爷爷,你在说什么鬼话?
檬檬乐死了:“祖祖,是爸爸啦,他就是你的大孙子顾时深。”
哦,原来是大孙子,不是上门女婿啊。
他点点脑袋,不耐烦的跟顾时深挥手,一脸的嫌弃:“知道了大孙子,你长丑了,丑的我都没认出来。”
顾时深:“!”
这是亲爷爷?!
一家人陪着顾老头,慢吞吞往大宅里去。
顾老头左看右看,他记得祖宅,但很多人不记得了,遇见个人他就问檬檬。
檬檬耐心地回答,即便是重复的问题,也不厌其烦。
一行人才走到音乐喷泉边,顾野将顾时深早年用过的轮椅搬了出来。
轮椅保养过了,还非常好用。
檬檬扶着顾老头坐上轮椅,好节省体力。
顾老头看看蓝眼睛的顾野,又看看小乖,来回看了几次。
最后,他实在没忍住,又仰头自认为很小声的对檬檬讲:“小乖,我记得他,这个才是你爸给你选的上门女婿,他叫顾麦子,还是你爸取的名字。”
说完后,他还上下打量顾野,乐呵乐呵的说:“嗯,好小伙长的帅,就是这眼睛咋是青光眼?”
一家人:“……”
顾野:“……”
呵,祖祖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他想当小乖的上门女婿,就是有点色盲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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