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柯点头道:“是啊。”

“她说了还会来吗?”姥爹问道。

刘柯摇了摇头,说道:“她说昨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不再相见。”

“那孩子怎么办?”

刘柯摊开手来,姥爹大吃一惊。

刘柯说,昨晚女瓷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站在他的床边。他想起来,可是像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女瓷人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轻声说:“刘柯,我们缘分已尽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的恩情还在。我不记恨你,你也别恨我。我们的孩子我已经生下来了,孩子会留给你。”

刘柯眼睛滴溜溜地转,没有看到孩子。但是他发现女瓷人的肚子确实平坦下去了,身姿跟她第一次出现时那么窈窕诱人。

女瓷人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刘柯起不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后叠被子,发现被子下居然有一个拇指头那么大的小瓷娃娃。那瓷娃娃就是一个婴儿模样。并且这婴儿瓷娃娃外面包了几层布,打包的方式跟婴儿的襁褓一样!

姥爹从刘柯摊开的手里看到的,就是一个躺在襁褓里的小瓷器宝宝!

“快收起来吧,别让它不小心摔碎了。”姥爹说道。

这件事情过去后,姥爹再次离开了这个小镇。

姥爹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但保定的雪越下越大。

小米看着外面像鹅毛一样的雪,陷入了犹豫之中。她头一天晚上答应了要见一见子非,但是临到今晚要出门的时候,她又不想见子非了。她记得自己还是谢小米时就不愿意提到子非,虽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道士名叫子非。她没有理由地尽力避开他,也避开他的话题。因此,那时候马秀才还没有问起血丝玉镯子的来历,她就主动说玉镯子是她自己幻化成道士送给自己的。她不想在马秀才面前提到那个人,不想让马秀才知道有这个人。

她这种忌讳就如胎记一样与生俱来,也跟胎记一样有着前世深藏的原因。

她以前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终于知道了,她避开子非,是因为前世时子非喜欢她,而她偏偏不喜欢师兄,却喜欢上了师父。她不敢在师父面前提及子非,她怕师父误解,怕师父生气。

但她还有不明白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马秀才都不记得前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和马秀才错过。

还有,她不明白玉镯子怎么变成血丝玉镯子的,那时候明明在自己的手上,为什么后来要子非送给她。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去还是不去,难以抉择。

最后她还是去了坐贾那里。

坐贾见小米来了,急忙邀请她进屋去烤火取暖。坐贾终于在店里点燃了许多蜡烛,让小米将他店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坐贾果然有很多东西。有男人的刀剑,有女人的胭脂盒,有老人的拐杖,也有小孩的玩具。小米知道,这些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每一件对它背后的主人来说都意义重大。

小米来不及细看,就被坐贾拉到另一个房间了。

那个房间里坐着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他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对着桌上的一盘围棋残局苦苦思索。

小米心想,莫非这个年轻人就是子非?不应该呀,我还是谢小米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年长的道士了。现在时隔二十多年,他没有变老,反而变年轻了不成?

那个年轻人手撑着脸,侧对着小米,所以小米看不全他的容貌。

不过,容貌并不是判断他的前世是不是子非的唯一标准。人能从面相看到命运,而人的每一世命运不可能完全相同,因此,每一世的面相都是不同的,也许差异较小,那说明前世今生命运差别不大也许大相径庭,那说明前世今生命运发生了大变化。小米记得自己还是寄生草时遇到的马秀才和她成为谢小米之后遇到的马秀才都不一样。

坐贾推了推小米,叫她走过去。然后,坐贾自己先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小米和那位思索围棋的年轻人。

小米往前走了几步,不小心绊到了一把椅子,发出哐的一声。

年轻人从围棋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到了小米。

小米看到年轻人的那张脸,惊讶得差点尖叫起来。

那张脸跟她在梦境中见到的子非的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那眼睛,那鼻子,那眉毛都没有任何变化。刹那间,小米以为自己又到了千年前的梦境中。

小米心想,难道子非每一世的命运都完全相同吗?这是不可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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