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项庭之哪里找到一包野山楂,元锦初刚回马车,就闻到满车的药香。

药碗打翻在地,褐色的汤汁淌了满地。

她有些心痛,不光是为了好不容易熬好的药,还为了那药碗里自己的血,那才是最可惜的。

“七皇子没有烫着吧?”元锦初问。

这药恐怕不是他无意识打翻的,而是有意为之。

他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对身边人全然没有半点信任。

元锦初叹了口气,若是普通的剑伤还好,可他是中了佛眼黑莲的毒,没有加了她鲜血的药,迟早毒发身亡。

萧时蕴没有回答,他的剑伤虽然不重,但也流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喘息粗重,瞧着就不大好。加上没有及时服药,那毒便在体内肆意侵蚀,滋味很不好受。

“我再去给七皇子端一碗药来。”放下车帘,元锦初又去盛了一碗药,割破手指,挤了几滴血进去。

端到车上,萧时蕴闭着眼正在假寐,好像打定了主意,不会喝药。

她放下药碗,坐在一边,看着那张尚且有些青涩的脸,一时间陷入回忆。

萧时蕴幼时也不爱喝药,每次喂她十几个宫女太监跟在他后面转,蜜饯果子,糖水香茗,都要早早准备好,每次只有她敢对他硬来,强行把药灌下去。

刚开始还因此要被罚了跪,还好玉妃娘娘每次都帮她解围。

元锦初不禁莞尔,嘴里慢慢哼出几句小调。和着窗外吹进来的风,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萧时蕴猛地惊起,空洞的眼神笼罩在元锦初的身上,伸着手一下子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他的表情看似镇定,但是紧紧扣住她肩膀的那双颤抖的手,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元锦初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曲子是我娘教我的。”

“放肆!你竟敢骗我!”萧时蕴大喝一声。

随后便听到车帘之外传来项庭之的声音,他是看着她进来的,唯恐她不小心惹怒了七皇子。

“滚开!”萧时蕴直接将人赶走,车厢内只剩下他和元锦初二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这首曲子,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肩膀被抓得有些疼,元锦初没有掩饰,叹了一声,“这首曲子是永历九年三月初三,七皇子在太蜀山所做,当时在场的只有七皇子和一个刘金的宫女。”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咬牙切齿,声音低沉,透着阴寒。

元锦初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这首曲子七皇子亲自交给那个宫女,直到去年八月十三日,刘金被绞死在房梁上,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听到这句话,萧时蕴开始剧烈颤抖。那双空洞的双眼,攀上一片血丝,顿时变得可怖起来。

元锦初继续放出重磅炸弹,“殿下,我就是刘金。”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我杀了你!”那双手直接落在元锦初的脖子上,还未使力,她就快速的在他胳膊上的麻筋上点了两下。

“你敢袭击我!”萧时蕴双手无力的垂下,身体也精疲力尽的靠在枕头上,气喘吁吁。

“殿下何不听我说完呢?”元锦初无奈道。

萧时蕴没有力气再来掐她,只是红着眼,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似的。

元锦初没放在心上,将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侃侃道来。

她说的口干舌燥,萧时蕴却从刚开始的愤怒,慢慢被她的话所震惊,半张着嘴,眼圈渐渐红了。咚咚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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