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听,脸色立即又变了,嘴唇蠕动了半晌,质问道:“朕倒要听听,谁的胆子这么大,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麦培生又叩拜了一次,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殷绣,“正是,正是章华书院的座主,殷绣是也!”
众人霎时哗然,顺着他的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向殷绣。殷绣却像是全然不在意,抬起眼懒懒的看了一眼,还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茶。
皇帝听麦培生这一说,顿了顿,火气似乎消减了一些。显然辛垣锦对自己与殷绣的婚约并未向皇帝隐瞒。此时麦培生指认殷绣,皇帝看在八亲王府的面子上,也要斟酌一二。
皇帝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指认殷绣唆使之罪,可有什么证据?”
麦培生赶忙又说到:“有,罪奴有一人证,请皇帝准许罪奴呈上人证。”
皇帝一听有人证,转头看向后方,沉思许久并不做声。
李公公向麦培生使了个眼色,麦培生会意,忙道:“罪奴的证人,就是殷府的下人阿宁,如今正在殷府休养,跪请陛下准许押送此人证来面圣。”
“不必了。”殷绣忽然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说到,“阿宁如今就在这里,圣上如要问话,即刻便可以传唤他来问话。”
一听说阿宁就在此处,别说在场的其他人,就连青梅和雪酥都惊讶不已,当时是,阿宁当着众人的面被殷绣鞭笞的情形来历历在目,这几日阿宁一直在殷府养伤,那日之后便没有见过,众人只当他是伤的重了,无法见风,甚至有人传言说阿宁被打得太狠了,会不会就这么不行了。此时却听说阿宁就在这里,谁也无法相信。
殷绣向不远处的看台看了一眼,看台上一个带着帏帽的青年这时默默摘下帏帽,朝高台这边行过来,向皇帝深深鞠了一躬,“草民蔺宁叩见陛下。”
“嗯,”皇帝挑了挑眉,“麦培生说你可以指认殷绣有唆使叛国之罪,可有此事?”
麦培生嘴角终于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若是胆识略微不那么好的人,刚才被皇帝一番盛怒斥责,怕是只有心甘情愿掉脑袋的份儿了,可是麦培生已经在刀尖上舔血这许久,为了跟章华书院争个高下,哪一次不是豁出了老命,越是如此,就越知道自己的性命的珍贵,即便是惹怒圣颜,也不能轻言放弃。
所以他一早就想好了要让阿宁指认,之前阿宁负伤在殷府休养的时候,他就曾暗自派人去给阿宁送过草药,也知会过阿宁,若是之后要指认殷绣,不必念及过去的主仆之情,并且告诉阿宁,只要他敢于指认殷绣,日后还会有丰厚的酬劳,甚至比之前送给他的光珠还多。
阿宁此刻就在开坛授课的会场,的确出乎麦培生的意料之外,但他咬咬牙,相信自己一定能反败为胜。
阿宁似乎觉察到了麦培生的目光,也向他投去了一眼,顿了顿,才说道:“回禀圣上,麦山长说殷座主有唆使之罪,都是他无端诬陷,阿宁在殷府侍奉多年,对殷老爷及大小姐的为人再熟悉不过,殷家百年之家,家学笃实,绝不可能唆使旁人做出这等出卖祖宗的事情。”
“你,你信口胡说!”麦培生越听越气,指着阿宁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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