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部的海原祭特别节目圆满结束。

参与的观众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以迹部为代表的的熟人们对幸村的单独观众席大家赞赏,声称只有这样的地位才符合幸村在立海的独特定位。

真田没听出这种说法里的潜台词,一脸认真地附和,引来众人的憋笑和幸村本人格外温柔的眼神。

不过就算要教训也得私下里教训。

在其他人面前,自然只能原谅他啦。

……

“太惨了。”丸井表情沉痛地说。

仁王赞同他的话,捏着自己辫子的手都有些僵硬:“是啊,太惨了。”

他们站在网球场边,观看一场实力过于悬殊并且过程过于惨烈的比赛。

比赛的两方,幸村和真田。

如果加上一些前缀形容词,那就是治病归来状态未知的幸村,和在世界杯过后又苦练了一段时间并觉得自己能打赢幸村的真田。

而现实的结果表明了,真田的“自觉”是完全错误的。他或许能打赢幸村,但是是半年前那个并未从病痛中恢复过来并且心理状态也不是很好的幸村,而不是现在这个破除了迷障也不再彷徨,还经历过漫长的再次手术和复健变得比以前更坚强的幸村。

立海的其他正选当然早就预知到这样的结果——他们对幸村的实力有种迷信般的信服。

但他们都没想到,这场比赛会这样的一边倒。

“幸村的复健效果很好嘛。”柳翻着笔记本,一边随手写着,语气轻松。

黑部教练对幸村有过这样的评价:“这个年纪就能在网球上用最小限度的行动获得最大限度的效果,着实令人惊讶。倘若病症根治,不妨去挑战一下激烈的打法哟。”

实际上,所谓的“用最小限度的行动获得最大限度的效果”,不过是幸村在回归网球部准备全国大赛的过程中,发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和肌肉反应与先前相差太远而不得不开发出的技能。

在此之前,在幸村意气风发地带领立海网球部拿下了全国大赛冠军的时候,和更早以前,在小学网球界也未有一敌的时候,幸村从未用过这种打法。

他的一招一式很干净,但也很坚决。甚至那时候他还带着少年意气,不吝于用一些过于花哨而技巧性过高的姿势去“炫耀”己身对网球的掌控。

黑部教练并不知道这些。

但他看出幸村心底燃烧着火焰。

他或许平日里是温和而柔软的,但只要一拿上网球拍,就会变成最强大的战士和最残酷的暴君。

现在,那掩盖在泥土里的火焰终于烧穿了土层。

它吐出一点火星,在地面上试探地爆发出积累已久的力量。

砰!

网球砸在底线上。

真田脸色发白,额头都是汗。

他喘着气,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手心都是虚汗,而双腿肌肉也因为过重的负担不受控制地抽动。

无边无际的精神压力包裹着他,让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要耗费数倍的力量才能完成。

于是他的血管,血细胞,似乎都被这样的压力所震慑。

供血不足让他缺氧一样逐渐失聪和失明。

幸村的Yips。

比起从前,少了一些精神误导,多了更多的直接压迫。而随之而来的网球上的技巧性的旋转和力量,让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

不是这样的……

我明明已经可以破除掉Yips的影响……

但为什么……无我境界没有任何用处!

冷静下来,真田弦一郎!

太松懈了啊!

真田发泄一样仰起头大吼出声。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嘹亮。

但事实上,他的队友们看到的场面,只是他无法承受一样仰起头,无声地张了张口,双眼里有颤动,也有迷茫。

啪。

网球砸在地上。

充作裁判的二年级前辈光是看比赛就全身是汗。

他铆足了力气吹了哨,哨声却隐约有些虚弱。

“Game won by 幸村!6-0!”他挥了挥手。

场边的柳按下计时器。

“15分32秒。”他说,“比起上一次他们对决,出成绩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上一次我记得他们打到6-4了。”柳生神色凝重。

柳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场内的幸村手心擦了擦额头的发带。

他理了理碎发,看了一眼对面还站着却失去意识的真田,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下一个。”

“……下,下一个?!”充作裁判的二年级前辈惊讶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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