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余说:“冥主闭关二十载,期间冥王殿不放任何执行官入内,冥主怎会自己剪头发,而且这个发型……看起来是精心打理过的,所以,很有可能是……”

茶茶在一旁揉脖子,动手腕,听楚余一口一个冥主,把君饮的身份给实锤了。

茶茶暗暗给自己比了个赞。比想象力,她认第二,谁敢说第一?!

茶历震惊于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个细节,开口前,他又看向茶茶,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支开茶茶。

茶茶面色平静道:“你们说吧,我大概都想到了,不会被吓到。”

茶历愣了愣,走上前去查看君饮的状况。

楚余:“看出血量,冥主恢复得并不好。”

茶历微微蹙眉,转头问茶茶:“茶茶,跟爸爸说发生了什么。”

茶茶就把事情简要概括给了他们,茶历听完,要来茶茶的那把三`棱`刺,看过尖端留下的血,判断了伤口深浅后,脸色沉了下去。

“你是说,等你把药箱取来时,他的伤口才愈合?”

茶茶:“没错。”

等等,才愈合?茶茶品出这话的意思后震惊了好久。

茶历与楚余相视一眼,各自沉默。

楚余:“以这个外伤愈合速度判断,冥主的魂魄应该伤得很重。”

茶茶打断了他俩,问道:“我能问吗?他是怎么回事?”

茶历叹了口气,说道:“君饮是冥王。”

“这我猜到了。”茶茶表面平静,但手却激动地拍在身后的墙上,差点要给自己打个满分,她问,“我是想问,冥王的伤口会自己愈合吗?”

茶历点头。

茶茶道:“这不是跟吸血鬼一个设定?”

“冥主的外伤是靠魂魄来补。”楚余说,“历任冥主体内都继承了冥神主魂,神魂会自行撕补一部分,用来及时疗愈外伤,这样可以使冥主在战斗中支撑更久,身体上受的伤都会自己转化为魂伤。”

茶茶惊叹:“神奇!”

茶历苦笑着补充:“正常来说,冥王身体上的伤口会瞬间愈合,并不会流这么多血……”

茶茶看着君饮半红半白的衬衫,了然,“这意思是说,他的魂魄已经伤到无法及时迅速的愈合身体上的外伤了?”

茶茶观察力和理解力都是一流的,茶历颇有些自豪。

楚余道:“如此推断,冥主体内的魂魄恐怕已经破碎。”

茶茶想起那个想要强要她的第二人格,心下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她问茶历,“那魂魄的伤,需要怎么治疗?”

楚余回答前,看了茶历一眼,识趣地选择了沉默,而茶历也在短暂的沉默后,用问题避开了答案。

茶历问茶茶:“闺女,你说他是君炼,你是怎么判断的?”

茶茶:“看出来的,他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包括他的五官,都跟白天不一样,很像那个失踪的歌手,网上说那个歌手真名叫君炼……”

她顿了顿,又问茶历了一个犀利的问题,“我看你们对这个名字反应很大,你们都认识?”

茶历再次选择了避而不答,转头问楚余,“难道,他真的把君炼吞噬了吗?”

“肯定。”楚余道,“这是冥主的身体,你我都能感觉出,另有茶茶亲眼目睹,足以证明,君炼闯入冥王殿受到了反噬,冥主吞了君炼,但受了重伤,所以才在养伤期间,被君炼控制了身体。”

茶茶像海绵一样吸收他们话中透露的信息,并贴心给他们补充细节,“也不能说完全控制,一开始他的肢体反应很慢,所以我才能挣脱他,不然以他的力气,够我喝一壶。”

茶历和楚余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不时的沉默,太像看电视时不停插播的广告,茶茶最受不了这些。

于是,她又把关键问题拉出来问了:“别的我先不问,我就问爸你,冥王怎么到咱们家了?是因为我吗?”

茶历这次想逃避都没路了,茶茶敏锐至极又擅长打直球,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不出自己也能猜到差不多正确的答案。

茶历颤抖着手点烟,试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深叹口气,道:“说来话长,但结论正确。他确实……确实需要你帮他疗伤。”

“靠什么方法?”茶茶再次打了直球,“我看他第二人格的行为,怕不是要用我的身子疗伤吧?”

茶历抱头蹲在地上,烦躁忧愁地挠头。

茶茶:“看来是了。”

楚余却笑了两声,慢悠悠说道:“也不全是,重要的还是精神交流,你在,他就能安心自愈,只不过自愈太慢。能够快速补充精力,安抚破碎魂魄……床笫上的结合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

茶茶又问:“是只有我,还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行?”

楚余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想什么呢,自然是只有你了。”

茶历尴尬低头,小声给茶茶道歉:“对不起,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

好半晌,茶茶木着脸道:“我无所谓,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只是想问问爸……你是鬼煞异能吗?”

楚余倚在一旁,以看好戏的表情等茶历的回答。

烟蒂瞬间燃了一半,茶历吐出长长的一道烟,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叹气,良久,他点头:“我是。”

他不敢去看茶茶的表情。

茶茶早有心理准备,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像周围的普通孩子一样,幻想着家人其实是隐姓埋名的鬼煞异能者,后来在日复一日的观察和幻想中,茶茶发觉自己的父亲就算不是鬼煞异能,也是个什么都懂的全才。

后来长大了,懂得鬼煞异能意味着远超常人的寿命后,茶茶就不愿再想。

如果茶历是鬼煞异能,那就意味着另外一件事——茶历不可能是她的爸爸。

屋内安静了足足三分钟,茶历听到茶茶问:“那……从前你说的,我妈妈患病去世……是编出来骗我的吗?”

茶历嗯了一声。

茶茶没有太吃惊,她只是轻轻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问他,“爸,你活了多少岁了?”

茶历:“……很久。”

“百年?千年?”茶茶问,而后自语道,“罢了,百年还是千年,都无所谓了。”

茶茶瞳孔微颤着,声音发飘,“反正,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对吗?我是收养的,是不是?”

这就是自己一直不愿想的。

茶历,不是她的爸爸。

听她这么说,茶历转过头,仿佛要哭出来一般,激动道:“茶茶,你在我心中,就像我的亲闺女!我真心的!爸爸不是安慰你,爸爸是真的……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看,是真的……”

他离开了姬妩,抛下了君饮,就是君炼,他也从未见过一眼,也不过问。

姬妩说他是个捂不热的冷血混蛋,他自己也觉得是,但他却真心真意以父亲的身份养育着茶茶。

茶茶虽不是他的亲女,但相同的命运羁绊,让他对茶茶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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