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笙一直觉得,许轻舟这个人很矛盾。
明明每次任性冲动的都是他,可是他总有办法让人心软。
就像现在,他只是稍稍放软了态度,就让洛云笙再也生不起任何气来,认了命一般给他收拾烂摊子。
最后一点余晖慢慢坠下去,医院里亮了灯。
洛云笙把许轻舟留在原处,下楼去给沈衣办好了住院手续,交了相关费用,拿着凭据往上走的时候,碰上了许临。
许临像是特意等着他一样,一看见他就不见外地打了个招呼:“云笙。”
态度有些自然而然的熟稔。
洛云笙打量着面前黑衣黑发的少年人,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许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起来温和又稳重。
洛云笙怕把许轻舟一个人留在病房门口又出了什么事,急着赶回去,对许临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兴趣,略一颔首算作回应,就打算继续上楼。
“等一下。”许临叫住了他,“今天轻舟的态度事出有因,你别放在心上。”
洛云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好像许临才是跟许轻舟一个世界的人,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
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可是事实上许轻舟这个人太过复杂,如果他还想要继续自己的人生规划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跟他划清界限。
有一个词叫“沉没成本”,大概是他这段时间往许轻舟身上投入了太多情绪,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可是沉没成本都是需要及时止损的。
洛云笙努力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态度冷淡地回道:“这话你应该去跟沈衣说。”
许临愣了一下的功夫,洛云笙已经上楼了。
他颇为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天知道他多害怕两个师弟再来一出你死我活的戏码,好心好意来提前把两个人任何可能的误会扼杀在萌芽状态还落不着个好了。
果然师弟这种东西,都是越大越难管。
洛云笙刚才倒是白担心了,许轻舟没有继续闹腾,只是安静地待在病房外头支着脑袋发呆。
病房里头沈衣已经坐了起来,手里端着一份医院里缺油少盐的盒饭,正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塞着。吃着吃着,忽然有大颗的眼泪从她眼里落了下来,一直砸到手中的盒饭里。
能吃饭了,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了。
许轻舟察觉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仰着下巴支使他:“把凭据给沈衣吧,我们该回去了。”
洛云笙点了点头:“好。”
三个人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许轻舟忽然叫了许临一声:“师兄,把那颗珠子给我吧。”
许临赶着回学校上晚课,也不多问,直接把珠子给了他,自己去打车了。
洛云笙注意到许轻舟对许临的称呼,有些奇怪:“许临他……”
许轻舟冲他露出个恶意的笑:“夺舍听说过没有?”
洛云笙皱了皱眉,明显不信他的鬼话。
许轻舟来了劲,开始吓唬他:“你看我这身体这么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来你身边就是看上了你的身体,死了以后就夺舍你,怕不怕?”
许轻舟骗起人来都是信口开河顺嘴胡说,听着就像是扯淡,偏偏他还一本正经。
洛云笙觉得这人简直有病,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
许轻舟原本想扯他袖子来着,没想到一偏直接扯到了对方的手,他也不挑,就着这个姿势晃了晃:“你怎么这么开不得玩笑?”
洛云笙皱了眉:“是你乱开玩笑。”
许轻舟像是对他的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头。
洛云笙的手指很长,又长又韧,玩起来特别舒服。
洛云笙像是被烫到了,立刻收回了手,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去。
已经红到滴血的耳根就这么暴露在了许轻舟面前。
许轻舟看得稀奇,伸手拨了一下他通红的耳朵。
洛云笙横他一眼:“你做什么!”
他自以为已经足够凶狠,到了许轻舟眼里就成了色厉内荏,衬着通红的耳朵毫无说服力。
许轻舟“啧”了一声:“又不是大姑娘,拉你手一下又不能掉块肉。”
洛云笙不理他。
这么好的机会,许轻舟要是不做点什么那他就不是许轻舟了。
他以前没有轻薄过男人,不过想来跟登徒子调戏姑娘差不多。
他凑近洛云笙打量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到他两片薄薄的唇上,坏心眼地凑上去啄了一口。
洛云笙的嘴唇很凉,还很柔软,许轻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小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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