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笙侧过头来看他,忽然说了一句:“你这个样子真不像是个编剧。”

“承让承让,”许轻舟回道,“你这个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个演员。”

说到这里,许轻舟忽然想起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洛云笙,你为什么要来当演员啊?”

他印象中的洛云笙又冷又傲,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当演员的样子。

不是说演员这个职业不好,只是跟他不搭。

“以前有人说我这样不懂感情的人注定孤独终老,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懂,就来做演员了。”

许轻舟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像是自己的风格,只是他怼过洛云笙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也不能确定。

况且这话里又是情又是爱的,指不定是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姑娘呢。

许轻舟这么一想,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这部戏还是拍到了尾声。

杀青后没几天,许轻舟就从自家门口捡到了沈衣。

沈衣坐在许轻舟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东边慢慢升起来的太阳,正在发呆。

许轻舟过去戳了戳她:“你跑我家门口来干什么?”

沈衣见他终于出来了,目光紧紧盯住他:“我要见景川!”

许轻舟皱了皱眉:“谁告诉你顾景川在我这里的?”

沈衣不答话,目光里透出明晃晃的执拗。

许轻舟也懒得出门了,重新关上门,把沈衣关在了门外。

沈衣看着关上的门,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却还是没有离去。

她前面这小半生过得狼狈,现在孑然一身从深渊里爬出来,唯一的念想就是能找到她的光。

他们还可以有很长的岁月。

卧室门口放了一块地毯,二哈见许轻舟出去了,十分开心地霸占了地毯,正在上面打滚。

许轻舟一脚踢开狗子,进了卧室,从床头柜里翻了一个玻璃瓶出来,瓶子里面是一颗金色的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打开瓶口的塞子,敲了敲瓶身:“顾景川,你出来。”

半空中现出了一道虚影,顾景川的状况明显比刚刚救回来的情况好得多,虽然还是有些飘忽,但已经很稳定了。

“废话就别说了,”许轻舟见他想开口,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你猜到我为什么救你了吧?”

顾景川不是傻子,点了点头:“是为了那位影帝吧?我能感觉到他神魂有问题,我们之间有因果,他可以吞噬我。依照先生的能力,做到这个应该不难。”

这段时间他精力恢复了一些,隐约能感觉到外界的事情,眼下衣衣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了。

许轻舟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一边翻找东西一边说:“沈衣在外面,她想找你。”

顾景川一笑,看起来很有点清风朗月的释然味道:“不必了,她给我一条命,我还她一条命,毕竟不是同类,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许轻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要是真这么想也好。”

他手里拿了一把柄上描着缠枝莲纹的匕首,问:“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顾景川没搞清状况,愣愣地张开嘴:“啊?”

许轻舟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感觉不出来?割下来。”

现在这个时代,灵不是那么好成的,顾景川能活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身上有神君的神魂碎片。

许轻舟把匕首和一个小巧的红漆木盒丢在桌子上:“先说好,分离之后你可能会陷入沉睡,甚至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不过你要是不想动手的话我只能帮你强制分离了,毕竟我不是沈衣,你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会心疼。”

说完,许轻舟就出了卧室门去撸狗了。

顾景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木盒和自己栖身了这么久的玻璃瓶,觉得许轻舟这人在偏心这件事情上,还从来都是明目张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轻舟重新开了门,顾景川已经不见了,红漆木盒搁在桌子上,里面正散着柔润的金光。

他把盒子收起来,从地上捡起玻璃瓶子晃了晃。

珠子在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许轻舟把瓶子带出去,扔到了门外的沈衣手里:“他可能醒不过来了,你愿意等就收着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沈衣抱着瓶子,冲着许轻舟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许轻舟没搭理她,重新关上了门,一转头就看见二哈蹲在台阶上。

见他进来,傻狗跳下来扒拉他的腿:“许轻舟,顾景川用了凝魂草,明明修养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了,你骗她干什么?”

许轻舟的血,在某种程度上成了顾景川分离出的碎片的替代品。虽然两者价值并不对等,但对于顾景川来说效果是一样的。

许轻舟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因为看她不顺眼。”

二哈哑然,它不该对许轻舟的道德水平抱太大期待的。

它决定换一个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

“狗肉火锅。”

二哈怒了:“我说了多少遍我不是狗!”

许轻舟斜睨它一眼:“狗肉汤顺便把你养的那根草一起煮了,荤素搭配,怎么样?”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一条好端端的狗,偏偏对棵草那么上心干什么?

二哈……二哈为了自家孩子决定忍辱负重,默默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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