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再傻也知道,一个没结婚的少女给一个没关系的男人做鞋子,这事儿太不正常。
难道肖鸣夜他妹看上我了?
可是看上我什么了呢?她哥这么厉害,应该看上她哥这种类型的男人才对啊?
钟意秋百思不得其解。
更让他震惊的是,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全村!
六子一大早兴冲冲的跑来,一脸猥琐的问,“秋儿,玉兰说要给你做鞋,真的假的?”
钟意秋正喝粥,这几天是肖鸣夜做早饭,煮的白米粥,他喝了半个多月的玉米碴子了,难得改善伙食,刚添了第二碗。
听到六子的话,他下巴差点没惊掉碗里,“你咋知道的?”
六子听他吓的方言都说出来,哈哈大笑,挤着眼睛说,“全村都知道了啊!我听我妈说的,我妈说听这么隔壁二嫂子说的,二嫂子的消息哪儿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钟意秋觉得自己肯定是感冒的后劲儿还没过,心脏也跟着绞痛起来。
“我们这儿,放个屁都能知道,这么劲爆的新闻根本拦不住!”六子变本加厉,又转了几下眼睛用肩膀撞了钟意秋一下,“你行啊!袁玉兰的眼长在头顶上,相亲至少相了快五十个了,一个也没看上,竟然看上你了!”
“不——不——不,”钟意秋赶紧摆手否认,“她没看上我!”
“都给你做鞋了还没看上?”六子翻白眼,“你去打听打听,她给谁做过鞋啊,别说鞋了,连上双鞋垫都没给二哥做过!”
钟意秋百口莫辩,只能委屈到,“到底是谁说的?这么快就传遍了!”
义叔在旁边听得好笑,拿筷子往外面点点,“供销社里有个李莲花,外号莲大嘴,你们在供销社门口说话,就跟对着村里的喇叭说话一样!”
大家都哈哈哈的笑起来。
“咋了,你还看不上人家啊?”六子死性不改,一有机会就趴在肖鸣夜背上,被他一抬肩膀给顶开了。
钟意秋无奈,这不是看不看的上的事儿,“我年纪还小!”
“哈哈哈哈哈”六子笑的止不住,“20还小?二哥比你大两岁,都找二三十个了!”
“噗!咳咳咳——”肖鸣夜一口粥差点喷出去,赶紧往回咽又卡在喉咙里,憋的他脖子上青筋尽现。
下午二年级做体育测试,钟意秋没事,晃去操场帮忙。
才下完雨的操场还没有完全干透,只能先在篮球场的水泥地上跑步热身,几十个孩子像一群小萝卜头,在肖鸣夜的哨声中列队前进。
钟意秋身体刚好,好久没运动了身上有些酸,脱了外套扔给肖鸣夜,穿着件焦糖色的羊毛衫跟着跑。
学生们大都是穿做的布鞋,只有少数几个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穿着买的帆布鞋。
但即便是布鞋,也不可能经常有新的穿。
妈妈们不仅要干农活、做饭、洗衣服,还要负责一大家子人的针线活,衣服、鞋子、毛衣、鞋垫等等,一个季节能给孩子做一双鞋就不错了。
孩子多的家庭就更不可能了,都是大的传小的,把鞋子穿的鞋底和鞋面分开才算完。
等几圈跑下来,好几个孩子的鞋子都跑掉了,袁兵的大脚指更是冲出了鞋前面的破洞!
这样肯定不行,太不正规了而且不适合运动,钟意秋在心里计划,等确定了比赛成员名单,还需要购买运动鞋和运动服。
可是谁出钱呢?是学校出还是我们经费出?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
晚上饭还没好,袁老虎就提着瓶白酒进了院儿,嚷嚷着叫义叔。
钟意秋来这里一段时间也摸清了,袁老虎全名袁荣虎,义叔叫袁荣义,按说他们是一个辈分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叫义叔?
看他的架势晚上要喝酒,义叔让钟意秋又去菜园拔了大葱炒鸡蛋,把存的一点腊肉和芹菜一起炒,又炒了一大盘花生米。
“二哥呢?”饭摆上桌,袁老虎边倒酒边问。
“他妈叫回去了,”义叔回答。
“王桂芝就这点本事,就折腾自己儿子行!”袁老虎撇嘴。
义叔不吭声,钟意秋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敢接话。
袁老虎又自顾自的对着义叔说,“你猜叫他回去干啥?”
“干啥?”义叔问。
“前几天下雨,袁荣招说腰疼,叫张西明去打了几天针也不管用,这两天听说床都下不来了,”袁老虎也不招呼别人,自己先喝了大半杯,“王桂芝想拉他去镇上医院瞧瞧,让二哥回去肯定就是这事儿。”
“宝昌和宝才呢?”义叔问。
“宝昌说了又不算,再说钱也不在他手里,宝才在县里打工,告诉他了,就只说忙回不来,钱的事儿一个字也不提!”袁老虎瞪着他的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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