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客人叫谢颜,家世来历不知道,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挺俊的,应该是哪家的小少爷。二少身边的燕林昨晚来和我们说,今天下午家里会来一个人,让我们好好接待。”门房站在客厅门口,低头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回答。
“不是齐休疾?”
“不是齐少爷。”
“嗯……”温夫人低头思忖几秒,觉得十分有意思,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温珩出国留学这么多年,在汉口几乎没什么关系,哪来的这个岁数的朋友,还直接请到家里。
莫非真是……
“这样吧,睿儿,你先去书房,替你弟弟待客,顺便打听一下,我稍后进去给你们送茶点。”温夫人拍板决定。
“嗯。”温睿点头,只要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别一门心思逼他看那些庚帖,他都无所谓。
至于对此一无所知的温珩……他也是作为兄长为弟弟的幸福着想,不是吗?
谢颜在大院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正疑惑怎么通传要这么长时间,门房终于从楼内出来。
“谢少爷,我家二少不在,但大少在家,他请您先去书房一叙。”门房满脸堆笑。
温大少?是那个从英国留学回来,在军队做事战功颇丰的温睿吗?谢颜觉得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温珩请他过来,却是温大少要见他,他们之前有过交集吗?
“谢少爷,您请。”门房殷切引路,谢颜只好压下疑惑随他进门,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上辈子工作特殊,又不是没结交过权贵。
一路穿过挂着壁画铺着地毯的长廊,顺着回旋式楼梯上至三楼,门房带着他停在一个实木门前,“谢少爷,就是这里了,我不能在楼里久待,您请进吧。”
谢颜冲他点头道谢,有节奏地扣了三下门,不一会儿,一道低沉冰冷的男声传出,“请进。”
谢颜推门而入,看见一个和温珩长得很像的青年站在书桌后,穿着军装,眉峰间比温珩冰冷许多,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温大少好。”
“你好。”温睿指了指书房的单人沙发,“请坐。”
谢颜握了握拳,走过去坐下,这位温大少与温珩长得很像,却与他兄弟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如果说温珩是那种让人不讨厌的腹黑的话,温大少就是一把出刃必见血的军刀,谢颜可以与温珩笑着打机锋,却不想与温大少多说几句话,生怕那股锐气伤到自己。
“你是德春班的人对吧?”温睿问。
“我是。”谢颜不解。
“温珩托我替他打听德春班的事,昨天我得知了具体消息,他请你过来,应该想告诉你这个。”温睿平时话少只是懒得多费言辞,并非真的不会说话,不过他无论说什么,语调都是冷冰冰的,“德春班被流匪截去后,白老板亮出身份,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被西北巡阅请去唱了几天大戏,唱完应该就可以来汉口了。”
“请”去唱戏?这个请估计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乱世人命如草芥,戏子受人追捧是一夕之事,跌落泥潭也在掌权人一念之间,谢颜没有过多纠结这些,只觉得德春班没事的话,李泉肯定高兴坏了。
不过在德春班来汉口前,谢颜还得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旧时拜师如认父,病死逃亡伤师父一概无责,极其残忍。谢颜不想把自己的命这样交到别人手里,更不想去学戏。白落秋对原主有救命之恩,他会替其报答,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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