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心中大惊,皇宫内苑竟然遇见刺客,这是什么运气?!

手中握着的流苏使她灵机一动,迅速将凤簪拿下,对准控制着她的手狠狠地扎了过去。

听得一声闷哼,伴随着素宁低声惊呼,少女刚要转头找寻素宁,就见耳边传来令她炸裂的声音:“你竟然敢弑君!”吓得她手一颤,凤簪无声地掉落在草地上。

慕容策见她不再反抗,连拽带拉地将她拖出草坪,飞快向碎石路对面的亭阁内走去。

吴六一和素宁二人默默地跟随,看着帝后二人的狼狈样子,神色各异。

素宁方才听到脚步声,转身看见了陛下就被他冷寒的眼神制止了出声。她只得咬唇看着自家娘娘撅着浑圆的臀部,手中握着凤簪流苏偷窥墙外滑稽的样子。听到娘娘激动之下说的话,素宁恨不得脚下有口井先替她跳下去。

吴六一算是开了眼,他脑子里的皇后娘娘和今晚瞧见的令他极度困惑,这要不是亲眼所见,给他一千两银子他都不会相信。还弑君?他努力眨巴眨巴眼睛,这别回是披着皇后娘娘面皮的女奸细吧!

“说,你为何蹲在那里?”慕容策借着月色,将拉扯的女人拽进黑暗的阁中,随即甩开了她。

王徽妍揉着手腕,不住地偷瞄那只手,心中一片哀嚎。巨大的愧疚之心使得她低声解释道:“您派了一名眼生的内侍,臣妾怕途中生变,不放心县主。”只怪窥视的地点距离那两人太远,她根本没想到拉扯的男人竟然不是慕容策。

刚才一路被他拽着走过来,她瞧见那伤口留着血,顺着手背滴落在衣袍上。她最怕疼了,若是当时自己手背上被扎那么一下,恐怕早尖叫起来。现在宣召太医会惊动太多人,还要马上回去赴宴,真是急死人!

少女主动往窗前站了站,借着月光试图努力看清站在光影里的男人,低声说道:“陛下,臣妾瞧瞧您的手。”

慕容策听着这声略带愧意的示好,话到嘴边的斥责悄然又吞了回去,仿佛不受控制地抬起了手,亲眼瞧着被她柔滑的小手握住,拉到窗前仔细打量着,心中狂跳。听得她焦急地低呼:“还在流血,臣妾先草草为您包扎,待宫筵结束后再向您请罪。”被她这般关心,让他很是受用。

王徽妍快速地将袖中的绢帕抽出,仔细地为他包扎后轻轻打了一个结,这才后退一步,请示道:“陛下,臣妾先回麟德殿。”她极力控制自己发抖的手,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无比,心跳如鼓,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慕容策侧首看向窗外,将手缓缓垂了下去,良久,说了声:“去罢。”看着少女迅速福了福,迈着比平日里稍微凌乱一些的步伐走出了亭阁。他又不自觉地回想了方才被包扎的场景,命道:“回。”

吴六一还未从方才见到的场面中回过神儿来。

方才帝后二人站在窗前,借着洒落窗内的一片清辉之色,女人低着头托起男人的手,男人则低头看着女人,两个人的剪影看起来太美了。感动的他快要老泪纵横。

抽冷被人踢了一脚,他这才吓得擦了擦眼角,赶紧跟上早已走出亭阁的玄色身影。

“娘娘,您不要紧罢?”素宁一路小跑,看着自家娘娘抿唇疾步行走的样子,担忧地问道。

少女哀戚地看睨了她一眼,“我这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回去再说……让我好好想想如何应对。”她赖以生存的面具,坚决不能让慕容策瞧出端倪。这段时间也别想着喝酒玩耍了,先把今晚混过去,且努力营业几日观望再说。

吹着夜风,她长吁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成功安抚自己,就听到身旁出现了脚步声,余光一瞧白色手帕在月色下像是反着光。

慕容策见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下意识垂下手臂,淡淡说了句:“一起回。”

王徽妍低声应是,不再多说。两个人各存心事,两相沉默地走回了麟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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