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白崇锡臭着一张俊脸,不可思议的瞪着脑洞大开的薛英尘。

他有些后悔答应留陵王,过来看这个初为人父的好友,结果就被对方缠上了。

薛英尘想把庶子养在他的府上,这主意本是留陵王随口一提,薛英尘却当真来求他。

“我与小王爷都尚未娶妻,照顾安儿实在不便,更何况,我家中是个什么情形,你并非不知,安儿生母身份低微,不可能进府。”

薛英尘为难道。

“你不是请了嬷嬷,在外头的住处照顾他?”白崇锡飞快打断他。

旁边的小王爷立即帮他解释:

“原是如此,可安儿的疯病发作了几回,把那些嬷嬷吓的够呛,大夫请来不知几回,

往后便说什么也不愿来了。人心都是肉做的,有谁愿意看着,这样小的孩子终日受折磨,却无能为力呢!”

薛英尘恳切道:

“你家中女眷不少,又刚娶了世子妃,只要你开口,哪怕是为了讨你欢心,她们也会尽心照顾安儿。”

白崇锡闻言瞪了他一眼,这是人说的话吗?难不成还要他使出美男计,那他成什么人了!

于是有点伤自尊的白崇锡,一口回绝:

“此事恕我无能为力。我欲年后入仕,恐怕并无多余的精力照看安儿。

更何况,我娶的世子妃是什么德行,小王爷没来得及说与你听听?”

薛英尘闻言望向留陵王,便见后者忽然沉下脸道:

“若是安儿交给她,怕是不到三日便被她玩没了!”

薛英尘呼吸一滞,哀戚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茫然,“可安儿如今该如何是好?”

白崇锡面色冷硬:自己闹出来的事,如今却寄望他人来收尾,这薛二着实被毁于内宅妇人之手,秉性优柔多情,至今还长不大。

也难怪他被兄长几番为难,便日日想着逃避,沉湎酒色。

留陵王终究是不忍心看“美人”这般无助,尽管他从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小二,若是不嫌弃我粗手粗脚,不如先把安儿安置到我府上,再慢慢找名医为他诊看。”

薛英尘大喜,一张雌雄莫辨的玉面上,现出令人惊艳的笑颜:

“小王爷愿意替我照看安儿,英尘感激不尽。”

留陵王被这盛世美颜砸得头晕,原本有些纠结的思绪也消失无踪。

白崇锡服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乐得自在。

……

密关侯府,殷雪罗一回来,便去主院给程夫人请安,顺便汇报了入宫后的经历。

知道儿子和媳妇没在宫里出洋相,程夫人这才放心下来,命人请了大夫来看她的脚伤。

对于装病这种事,殷雪罗可谓身经百战。

寻常大夫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倒是开了许多伤药,吩咐她好生静养云云。

于是,一旁的程夫人大手一挥,干脆免了她一个月的晨起请安。

随后程夫人便挥退众人,在床边站定,仿佛心中酝酿着什么,接着才试探地开了口:

“锡儿十余日不曾踏足繁春小筑,莫非与你生了嫌隙?”

小鉴燃起八卦之火:咦?你这婆婆,话中有话呢。

嗯哼,我先探探她的意思。

殷雪罗觉得这婆婆挺逗,不过也乐得顺水推舟。

于是,殷雪罗装着欲言又止的低下头,羞答答的回道:

“母亲多虑了,儿媳与夫君并无生隙。”

程夫人不信,这副表情不就是另有内情的意思么!

她走上前握住殷雪罗的手,语气循循善诱:

“你有什么话,不妨告诉母亲!若是锡儿有不对之处,只要你说出来,母亲一定为你做主。”

小鉴:鸭子上套了。

殷雪罗一装到底,红着脸道:

“夫君待我很好。先前只因世人误解,面子上抹不开,才不愿主动来儿媳的院子。”

程夫人不满的拍在檀木桌案上,道:

“锡儿果真是书生意气!哪有因为人言可畏便冷落了妻子的?”

她现在终于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有点缺少男子汉血性了:

这睡都睡了,才来担心面子的事,是不是太过愚蠢?

万一她要是不问,殷雪罗也不好意思开口,难道锡儿就因为这般荒唐的理由,从此两不相见?

那我的嫡长孙要什么时候才出来?!

小鉴:果然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见程夫人面露怒容,殷雪罗装着似是吓了一跳,扭捏地解释起来:

“母亲误会了。夫君的意思是他忙于读书……要儿媳主动些去找他,只是……儿媳一时抹不开面子,才至今未去探望夫君。”

小鉴:什么他要你主动些,好不害臊,做人要诚实!

殷雪罗:啊呸,这叫没有机会,便自己创造机会!

程夫人适才涌上心头的火气,却因为她这句话化为乌有。

她怀疑自己听岔了,这说的是自家儿子?

那个高傲冷情,感情上榆木脑袋一个的白崇锡?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会玩儿的吗?

程夫人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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