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伴随着血浪一次次挥动,独立师迎着拐子马的冲击没有后退一步,伤亡也极为惨重。

方业看了一眼四周,许多兄弟都被切割开来,拐子马绕着他们挥出弯刀,好在他们训练中有小队作战的课程,聚集在一起倒也能支持。

他继续观察,左右两侧的援兵至今未出现,前方溃败的女真人分涌向两侧支援,将左右两翼的阵型稳固起来,阻挡了林冲与王进的支援之路。

“打得倒是好主意,既然想要王对王,岂能不成全。”方业已经洞悉金兀术的战术,女真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吃掉他们独立师,以此来打击护国军的士气。

“赵老七。”

一个汉子应声走来,方业指指拐子马道:“带人砍了马腿,王麻子杀掉下马的人,张疯子,随我一起冲。”

赵七扛起大刀带着自己的人就翻滚到马腿前,大刀一落,战马当即跪倒在地,马背上的人翻落下来,王麻子的人两人配合,一个抓女真人的头盔,一个挥刀斩首。

他们的配合默契,看似不可能的事在他们手中却轻易完成,一个个女真老兵变成无头尸体。

金兀术大怒,可下令撤退已经来不及,拐子马只要有一匹马倒下,就失去了机动性。

“列阵,冲垮他们。”

金兀术身后聚集了上千的拐子马精锐,再一次发动冲锋,上一次就是这样冲破了独立师的阵营,这一次在他们眼中,也不会例外。

方业已经救出很多被围困的兵士,这时候聚在一起,铁枪如林,长刀如冰。

他们抹了一把脸,向着冲来的女真铁骑就冲了上去,没有喊杀声,只有视死如归的凶悍!

血肉之躯终归有极限,无数独立师的猛士被撞飞,不过只要不是当场身亡,他们就会抓着铁链挥出刀锋,同归于尽!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陨落,方业眼眶崩裂,他们独立师足够强,甚至强过了女真人,可惜人力终有尽,用血肉之躯对抗战马本就极难,何况之前他们还战了很久,体力早已跟不上。

他摸向腰间,右边的短斧早已投掷出去,左边却还有一个铁盒,他打开铁盒,里面有一个凹槽,存放的正是火器坊新出的手雷,铁壳菠萝纹。

“炸死他们!”

手雷飞出,金兀术来不及掉转方向,只能飞身跳马,轰隆巨响,战马被炸得血肉模糊,亲随赶来,金兀术翻身上马,挥舞弯刀直取方业:“那便是独立师的师长,人称破阵枪的方业,杀了他,我们就赢了。”

“嘿嘿,想杀我们师长,想的美。”

张疯子突然从一旁杀出,长刀砍向金兀术,被震得手臂发麻,不过伸手扯住缰绳,随着战马狂奔,他名张疯子,人如其名,是疯的。

他扯着缰绳竟然跑过了战马,金兀术的弯刀都被他挥刀挡下,不能阻止他。

“嘿嘿,再送你一个宝贝。”

铁盒里的手雷被打开,他却没有立刻扔出,而是等到快要爆炸才挂在马脖子下。

他朝旁边跳出,然后爆头趴下,金兀术大骂疯子,也跳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幸运了,有碎片嵌入了后背,疼得在地上翻滚。

“嘿,你的首级我预定了。”

张疯子满脸血污,方才跳出去磨破但他却仿佛没有感觉,跳起来挥刀又冲向金兀术。

金兀术的亲随拦截,张疯子大笑着挥刀,他的刀没有刀法的套路,却刀刀致命,他们都学过武功,但战场上的千锤百炼早舍弃了花里胡哨,只有一刀致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马下,凶悍的女真人在张疯子面前失去了獠牙,一个个被砍倒,又一个个冲来。

“来啊,砍死你们。”张疯子杀了十几人,到了金兀术的近前,他狞笑着挥出一刀,金兀术弯刀迎上,两人对砍,全都不要命。

金兀术跟随父亲起兵抗辽,一身武艺同样是千锤百炼,经历的战阵比张疯子还多,他势大力沉,体力又在巅峰,张疯子处在了下风,不过张疯子并不好惹,在独立师中也是难缠的存在。

他疯癫上去用手臂夹住了弯刀,金兀术用力一挑,手臂横飞起来,不过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决然挥刀劈中了金兀术的面门。

金兀术惨叫一声倒下,附近的亲随不管不顾冲来,将张疯子砍倒,淹没在人潮中,不过在临死之前张疯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私藏的手雷,拉开了卡簧。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出,张疯子与那些亲随尽数化为了肉泥。

方业大喊:“疯子。”

他悲痛万分,挺枪直取金兀术,更多的女真人发疯冲来,他枪刺一条线,马颈伤了,跪倒在地,另外的两马也停下,而方业不停,精钢打造的枪尖刺穿了重甲,将马背上的女真人带落马下。

枪尖没入了心脏,方业拔出长枪,继续逼近金兀术,可更多的敌人冲来,四面八方,他怀了必死之心,只是认准金兀术的所在,独自狂奔,枪杆刺出、收回、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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