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不是，当年吃这个死过人你不知道？”
顾老头吞在口里的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年福站到顾林身边，他要护着，年福摇头拒绝。
“妈，咱们一家子吃的都是一个锅里饭，我要是真下毒，自己能跑掉吗？那东西能吃，正经能填饱肚子的。”
顾婆子有点固执：“你根本啥都不知道……”
“酸辣粉那天碗里边也放了，平菇、黑木耳、冻蘑，咱们吃完都一天一夜，不见半点有事。”
“我就说我吃过。”顾老头一边嘀咕，一边将嘴巴里的饭咽下去。
听他这话，顾婆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哪天……”
“妈。”顾林开口：“这东西分很多种，颜色好看的有毒，颜色越丑的没毒，我上学的时候学过，是我让年福摘的，就想给家里添点吃的。”
说话的人换成是顾林，顾婆子忽然就不反驳了。
低头盯着碗，再摸摸肚子。
再一看，一边老伴半碗饭都吃完的了。
饿一晚上，现在闻着香味，肚子都在咕咕叫。
顾林先扶着年福坐下：“你别生气，妈她性子急，说话不中听。”
“我说话咋不中听。”顾婆子不乐意了。
“刚刚你啥都没问，就直接说年福要害咱们，换成是你们对我好，被我说成要害死我，心里会不会难受。”
年福没吱声，抬眼多看顾林两眼。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她刚刚也怕，顾林骨子里也是个护妈的。
要真是那样，她都做好准备，但凡顾林不管不问的站他妈那，她就打着去卖细粉的名头，直接走了。
反正细粉她费劲做的，换了钱换个地方，虽说一个女人艰难点，她想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场面被顾林问的有点安静。
吞完一碗饭得顾老头放下碗，主动打破了这僵硬。
快过半辈子的老伴，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顾老头主动站起来：“年福，当初小四身子不好，你啥怨言都没有就嫁进来了，之后忙前忙后才小四给照顾起来，我们一家记着你这个好呢，你妈不会说话，我代她跟你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你看呢？”
话说到这份上，年福也不能再闷声不说话。
“爸，你这说的啥话，你们是长辈，懂的多，教我们两句也应该，我就是想，有时候你们也听听我们说的，不一定全都不对。”
“你讲的对，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现在小四好了，你们有商有量的就好。”
顾老头打着哈哈，跟年福三言两句算是将场面糊弄过去。
顾婆子在一边，真个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伴的话啥意思，她都懂。
她也记得年福照顾小四的好，可这入口的东西……
抬眼瞧见老伴又乘一碗，一口一口。
“妈，饭快凉了，先坐下吃饭吧。”年福开口，主动给婆婆一个台阶下。
顾林不是黑白不分，这个家还打算过下去，关系就不能太僵硬。
顾婆子也一鼓气，张开嘴：“我也不用别人帮我道歉，我自己有嘴会说。”
视线落在年福身上，顾婆子能感觉家里其他人都在看她。
“之前吃这东西吃死一个人，我也就是害怕，那要是没事，就是我刚刚错怪你，我给你赔礼，你说咋样吧。”
顾婆子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梗着脖子，气势硬邦邦的。
年福看婆婆就知道，她能说出这话来不容易，正踌蹴着该如何回答，一边顾林就先应声。
“妈，年福是你儿媳妇，你说得，教得，只是以后咱们说话慢点？”
年福：“妈，我没怪你。”
顾婆子挪挪嘴，想说的话在儿子跟老伴的注视下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吃饭吃饭。”反正她现在少说话就对了。
一顿饭吃的不算融洽，好在再吵起来的场面是没有。
年福趁着上午将房间收拾一通，该晒的晒，该洗的洗。
晌午过后 ，见细粉被晒干，找出一块干净的笼布给包起来。
“顾林，三哥这会忙吗？我想今天把东西送去试试看。”
顾林这才丢掉手上的东西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就说去县城复查。”
如今进城都要拿着介绍信，没个理由，生产队根本不给你开。
年福想的也是这个理由：“行，那你去找三哥，我把干的黑木耳给收起来。”
“行。”
顾林出了门，没过一会，顾婆子回家，见小四媳妇大包小包的抱着，脸色一变。
“你这是要干啥？不就说你两句，咋还收拾东西打算回娘家呢。”
年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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