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已经将近末尾,暴雨冲刷洗涤着这座城市的灰尘,污水流淌进下水道,每一片被洗过的树叶都焕然一新,末端垂落的水珠几乎连成一线。
下过一场雨后乌云散去,天际稍微亮堂了一些,男人怀里抱着个塑料袋,尽可能地走在树枝叶片下躲避从天上打落的雨滴,即便如此他浑身还是被淋了个湿透。
他就像那些流浪在这座城市无家可归的小猫或者小狗,天一下雨没地方躲避的话,就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下雨的大街上,浑身上下被淋得全是水,像一只落汤鸡,可怜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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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外面没有出来散步的人,徐老头的店里依然通火通明,电视里一如既往放着地方电视台新闻播报。
“今日中央气象局发布暴雨橙色预警,预计未来……”
“啪”的一声,徐老头关了电视。这会儿雨小了点,但外面还是没什么人,估计下雨天大家都懒得出来,徐老头想着今晚应该没什么生意,于是打算早点回去。
他拿了伞走出小卖部,刚想转身关门的时候,差点踢到脚边坐在台阶上的一个人,吓得老爷子心脏一个哆嗦,及时扶住面前玻璃门才没有一头摔进台阶下面的水坑里。
“我滴内个娘诶,”徐老头举着伞往旁边移了几步,俯身过去看那个男人,“娃儿,你谁啊,坐在我店外面干啥子捏?”
男人抬头看徐老头一眼,漆黑的头发湿透后黏在额头上,露出俊朗的五官,只是眼睛里好像没有神采,茫然得就跟个走丢的猫猫狗狗似的,还在这么大雨的天气里坐在别人店外面,更是让人看得心里一疼。
“我不知道。”男人淡漠地瞥了一眼徐老头,收回目光低下头,双手紧紧抱住了怀里那只塑料袋,不顾身上被淋得没有一片干燥的地方,“这里有我认识的人。”
“哎哎哎哎……你是不是,是不是内个……”徐老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男人,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出关于这么一个人的印象,“我肯定见过你嘞,诶,你是不是……对,内天晚上来我店里买东西的男娃娃?你还问我问题来着。”
男人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疼痛感让他微微皱眉:“我来过这里吗?什么时候……我记不得了……头好痛。”
徐老头连忙蹲过来将伞举在两人头上挡住斜飘的雨,问:“你脑阔咋个了嘞?内天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所以你来这里找哪个嘞,有没得认识的人嘛,搞紧回家里去把衣服换了,你这样阔是要整感冒的我给你嗦。”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男人根本无暇去回答。他皱眉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说了一个名字:“余宸。”
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际,目光穿过连珠成线的雨幕直到远处,声音轻得被湮没在雨声中:“我在这里……只认得他。”
“嗨!宸宸娃儿嘛!”徐老头一拍大腿,“你早点说嘛,我们阔都是邻居,你早说我去帮你喊一声就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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