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敌烈统军司是辽国在草原的大本营,他们曾经在此驻留了大半年,如果不是周军来攻,辽国君臣肯定会把这里建成辽国新的京城。
论环境,这里当然比不上契丹族的发源地潢河,这里的气候也寒冷、人烟稀少,不过这里也是水草丰美之地,附近还有多条河流,即使这些河流有时会断流,但是在草原上,还有什么地方好得过有河流呢?
当初辽国君臣一来到这里,就看上这里丰美的水草,决定安顿下来了。
即使只是驻扎在这里大半年,辽军上下已经花了很大气力来建设这座草原的城市,无论修缮城墙、临时宫殿、军营、仓库、作坊,还是在城外开垦土地,大有战天斗地、大干一场的意思。这里距离上京有一千五百里地,相当遥远了,从辽国君臣来说,他们根本不相信周军敢深入草原来找他们,在他们的印象中,中原人很留恋自己的土地,对于大漠、草原则视之如危途,可免则免。
在茫茫大草原上,周军能够不迷路已经很不错了,即使他们能够找到路,这么遥远的路程,周军的补给怎么办?他们来多少人呢?带多少民工?运输多少粮草呢?也许还没有来到胪朐河,他们就没有粮草了,要回去了,如果这个时候辽军再围攻他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多好啊。
在辽国君臣的心目中,他们的敌人只有恶劣的天气、匮乏的物资供应,至于当地的部落都不是辽军的对手,只要威逼利诱,就可以掌控他们。
就在他们打算在这里大展拳脚的时候,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敌人周军,竟然真的深入大漠,还扫平了辽军布置在南方的大量据点和部落,直逼胪朐河。
周军不但能打,而且还跑得很快,似乎也没有带很多的民工来运送粮草,那周军吃什么呢?难道就是吃干粮,然后在草原里吃当地部落的粮食?这么多周军也坐吃山崩啊。耶律贤、耶律屋质他们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却没有办法解答,所有这些疑问,都是导致他们一败再败原因。
打不过周军,耶律贤他们唯有放弃这座草原的明珠,再次踏上逃亡的旅程。这次,他们要去斡难河,到萌古部和茶扎刺部的领地。
辽军收拢了各地的辽军,再次聚拢起七万余人,加上一起撤退的部落民众,有二、三十来万人,也是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草原各部没有谁可以抵挡辽军前进的步伐。
一同撤退的萌古部和茶扎刺部部队当然是欢迎辽军北上,他们是无权拒绝的,毕竟力量悬殊,如果自己脸色不好看,难保那天自己的部族也给大辽皇帝给收走,就像敌烈部一般。至于敌烈部的首领,带着败兵,垂头丧气地跟着辽军北上,他们真的不想走,问题是周军能容得下他们吗?
周军的厉害已经为参战的草原各部所熟知,各个部落首领都私底下盘算着,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不能干得过周军呢,周军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呢?他们是否跟辽国一样难伺候呢?如今周军已经到了胪朐河,距离各个部落都是一步之遥,难保那天周军发神经,再次发大军来袭,到时候自己该当如何应对呢?是逃跑还是抵抗呢?
数十万人迁徙,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军队可以快速北上,控制地盘,但是部众、牛羊马匹的移动却快不得,负责殿后的部队时时刻刻警惕着,担心周军再次追上来。耶律挞烈和萧挞凛率领两万精锐辽军在殿后,萧挞凛之前受的伤还没有好,伤口总是愈合不了,还一直发烧,他是勉强支撑着,希望可以帮轻耶律挞烈的工作。
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也跟随耶律挞烈殿后,他是辽军的后起之秀,领兵作战沉着冷静,有大将之风,深得耶律挞烈的喜爱,如果不是局势窘迫,耶律挞烈一定会给机会韩德让去历练的。在北上的过程中,每每谈及时局,大家都知道如今是辽国的艰难时刻,大家都愿意竭尽全力为辽国东山再起而奉献一切。
四百多里的路程,数十万人走了好多天才到,骤然而来的人口,让当地部落的余粮一下子就消耗完了,巨大的缺口让耶律屋质异常烦恼,除了加大打猎的力度,还有就是捕鱼、到林间采集食物了,毕竟部落的牛羊马匹是不可能都吃掉的,他们还要留下一大半,为冬季和明年做打算,否则冬季、明年就没有指望了。
看着面前一大堆问题,耶律屋质十分无奈地跟耶律挞烈、耶律化哥说:“这么多人来到这里,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们唯有扩大控制的范围,从各个部落募集粮食,舒缓物资短缺的问题,还有我们要尽快修建房舍,以免冬季到来的时候造成大量伤亡,我们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周军还追过来,我们真的只有逃向斡朗改了。”
“我们一走再走,这些部落都看不起我们了,稍有不慎,甚至引起兵变,不得不防啊。”耶律挞烈忧心忡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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