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域之内,数道通天彻地的风柱向南剑天绞杀而来。
见此,南剑天处变不惊。
他整个人气质陡变,秀发无风自动,战袍迎风起鼓猎猎作响,虚 顶一颗璀璨的宝珠冉冉升起,正是风行的克星避风珠。
只见宝珠在虚空中大放异彩,神光如瀑,笼罩方圆数十丈,将南 剑天保护其中。
一阵黑恶的旋风席卷下界触之则避,外界暗流涌动避风珠笼罩之下却天塌不 惊。
摩洛邪以异样的目光望向南剑天。
“没想到你居然收伏了避风珠,倒是本座失算了!”
说话间,摩洛邪抽出一柄细长如柳的长剑,其上涌现万点星芒,望之如璀璨星河,绚烂夺目。
“这是传说中的星河剑?”南剑天惊声说道。
“算你还有几分眼力。”
摩洛邪举剑再次攻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剑招似乎有些凌乱,毫无章法,自然也便无迹可寻。
南剑天则拔出火麟剑迎向对方。
“当当、当当”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间已经对斩了数千剑。
就在这时,摩洛邪剑势突变,重新摆出一个刺剑的起手式,然而这一次,与之前又有一些不同,一招一式皆是去璞归真,没有花招,一针见血。
“剑气内敛,去繁存简”南剑天若有所思。
“一剑揽星河!”
只见摩洛邪手中星河剑所划过的空气中,竟然多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
乍一看去,像一条条宇宙中的五彩星河,七彩斑斓,耀眼至极。
南剑天正看得入迷,却忽见万千星芒向自己披头罩下,急忙举剑去挡。
“嘭”
南剑天被星河剑势大力沉的一击震得身形飞退,双足在大漠上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叮叮当”
伴随一阵悠扬的剑器相交声,二人再次展开激烈的交锋。
摩洛邪剑光如星河,伴随着五彩星光衬托,他整个人真如星空剑圣降临古战场一般。
南剑天收起心思,手一挥将生死剑召唤了出来,两手各持一剑,用两柄宝剑一齐迎战“星河剑”。
这一次,二人擦肩而过,掌中的宝剑也交错斩过,二人皆是被剑身传达出的力量震得后退一步。
“这一剑力量够了,但是还有欠缺。”
“披星戴月!昭昭我心,照我归途!”
摩洛邪剑招再变,那些缓缓流动的五彩星河忽然由慢变快,并且随着他的剑势向南剑天激射而去!
南剑天双剑疾舞,交织出一片剑幕,抵挡五彩星河的轰击。
“当、当、当!”
在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声音后,南剑天虽然抵挡住了摩洛邪的绵延无尽的杀招,却被震得不住后撤。
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过后,南剑天无暇看手中震动不已的双剑,他的虎口业已被震裂,滴答滴答地流着鲜血。
“星河剑果然玄妙无穷,受教了!”南剑天神色凝重,目光紧盯着星河剑。
“嗡嗡”
星河剑发出剧烈的颤抖,仿佛在吹响战斗的号角。
星河剑掀起一道五彩星河,向南剑天洞杀而来。
南剑天飞身凌空,双剑交错斩下,生死剑破晓生死,而火麟剑则发出炽盛的麒麟火焰,两两之下才堪堪抵挡住了气势逼人的五彩星河。
“年轻人,只盯住敌人的剑,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须知道人才是最为致命的武器!”
摩洛邪五指虚张,掌心居然喷吐出一道一般无二的五彩星河。
南剑天瞳孔一缩,本能地挥剑格挡。
一声清脆的鸣响后,火麟剑发出的麒麟火焰崩碎了星河。
只见摩洛邪掌势连连催过,星河璀璨,划破长空,向南剑天轰杀而来。
“来得好!”
南剑天大喝一声,这一次他没有贸然对抗,而是缩地成寸,堪堪躲过了那漫天“星河”的攻击。
“破!”
南剑天双剑猛地向上撩起,发出两道冰冷的弧光!
如果被双剑斩中,即使摩洛邪也会身负重伤。毕竟火麟剑和生死剑的属性都在星河剑之上,只因摩洛邪修为高强,所以南剑天才会自交手便被压制。
摩洛邪此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剑招之中,忽然被南剑天反攻让他意外的愣神。
刹那双剑已经到了近前。
“星河银练!”
摩洛邪大手一挥,一道仿佛天蛰般的星河当空划下,南剑天的双剑明明就要刺中对方,近在咫尺,却感到无拂其远,不但虚不着力,而且永远无法触摸到对方的错觉。
摩洛邪双手掐诀,“星河银练”瞬间加快了运行,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圈天然的屏障!
“锵”
南剑天斩出的剑气被星环所挡,发出金戈之音,星环中好像有许多小星斑陨灭,但是又有更多星辉亮起,如此往复,永远也无法攻克星河剑的防御。
而南剑天元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剑气在虚空中形成一道道刺目的弧光,每一剑都可斩落星辰。
“星河银练”不动如山,将摩洛邪守护在内。
二人就这样久久僵持不下。
“银河落九天!”
摩洛邪将周身“星河银练”用剑一绞,引导着那条五彩星河扑向南剑天。
南剑天瞳孔一缩,已经洞悉 “星河”的秘密。
那是无数细小如牛毛的小飞剑,而并非星斑,任何大意都可能丧命其下,可见摩洛邪对星河剑的领悟已经达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一剑斩出,万千剑气皆化为飞剑。
摩洛邪操控着五彩星河,和南剑天的双刀斗得难分难解。
两人你来我往,在天空中溅起一阵阵彩色涟漪,让人赏心悦目。
南剑天以攻代守,只是他虽看似生猛无比,实则危机重重。
他身上的战袍已有许多地方被剑气绞碎,黄金般的肌肤上也出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伤口,那是星河剑意留下的创伤。
“唰”
剑气飘过,斩断了南剑天一缕乌发,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
摩洛邪眼中的红光瞬间暴涨!
接着他忽然跃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道红色流星!
“星河坠落!”
“嗡”
“星河银练”如同陨落的万千星辰,向南剑天镇压。
南剑天双剑交错于胸前,元气自剑尖喷涌而出,直直射向摩洛邪!
然而,剑气长虹还没有到达摩洛邪近前,便被“星河坠落”截断。
如同陨星般伟岸的力量砸落而下,强大的能量险些将他直接掀翻,在巨大的威压下南剑天重心下沉,双脚狠狠踩进了地面,接着他陷入黄沙之中。
日落时分,战斗结束,这一次南剑天并没有身负重创,短暂的调息后他恢复如常。
“你很优秀,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具有你的潜质和韧性,本座很看好你,加入我罗刹国,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摩洛邪信誓旦旦说道。
见南剑天久久未语,摩洛邪继续道:“本座明白,你所需要的并非这些,但是,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与诚意,记住,罗刹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希望下次再见,你我二人能够并肩作战。”
言罢,摩洛邪破空而去,他并没有返回罗刹国,而是去往另一方向,他早已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那个方位。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与坚韧!” 叶伽蓝一声长叹,再次禅定下来。
南剑天并未离去,而是再次连续枯坐了三日,他虽然没有见到银狐女子,却在这段时间内参透了战斗心得,以及对域的感悟,他感到心中已经拨云见雾。
“也许,是时候突破了!”
第三日,南剑天终于起身,而后破空向大漠深处走去。
苍凉戈壁,红石斑驳,在烈日下闪现耀眼的色彩。
古河在一块光滑平整的巨岩上盘膝打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雄伟的身影从天而降,来者赫然是摩洛邪。
“你在等我!” 摩洛邪背负双手,缓步而来。
“你终于来了!”古河睁开了双眼,瞳孔射出两道骇人的寸芒。
“有些恩怨终究要解决,择日不如撞日!” 摩洛邪气势陡然变得凌厉。
“上一次没有分出胜负,终究是遗憾,今日便了却这缺憾!”古河身遭剑气缠绕。
宝剑未曾出鞘,剑意已然肆虐当空。
“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可有长进!”
摩洛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星河剑掀起五彩星河,向着古河迎头劈落下去。
古河身形一虚,其人消失在当地,空余一道幻影在剑锋下破灭,那块巨大而平整的巨岩则化为飞灰。
古河五指虚张,伸手一招已将千羽剑换取在手,斩出一道飞羽状剑气,化解了迎面扑击而来的星河剑气。
在二人之间产生了一片时空断带,二人皆是出手倾城。
古河手掌千羽剑,身遭三瞳炎龙盘旋,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黑炎域也徐徐扩展开来,将二人笼罩其中,一股绝世无匹的威压笼罩下界。
摩洛邪手提星河剑,身后魏然屹立着一尊高达千丈的起源神柱,身遭摩诃无量凝聚成狂暴的黑色风暴,在他的正前方则形成了“星河银练”,攻防兼备。
“年龄越大,胆子越小!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摩洛邪。” 古河冷嘲,三瞳炎龙一声怒吼,喷吐出灭世黑炎,向摩洛邪席卷而去。
然而在“星河银练”面前,黑炎极火似乎永远也无法抵达彼岸,而黑炎的力量却在不断消耗。
“雕虫小技!”
古河一声怒喝,黑炎域延伸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自然,他的目的是助黑炎跨越“星河银练”的阻隔,果不其然,他的目的轻易达到。
望着向自己袭去而来的黑炎,摩洛邪双掌合十,而后飞速地掐诀。
“星河坠落!”
摩洛邪舞动星河,形成了亿万星辰陨落的幻象,但万千星斑竟化虚为实,形成了一道星幕,阻挡住了黑炎的袭击,只见一道陨星拖着长长的流虹轰杀而来。
隆!
黑炎和“星河坠落”相撞,令一方时空永远化为了乱流,一起当空破灭!
“星河坠落”其势不改,携带万道星芒,化为剑雨向古河扑落下来。
古河瞳孔一缩,手掌七彩葫芦,葫口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瞬间便将漫天剑雨吞噬了个干净。
见此,摩洛邪心中一惊,剑雨的威力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古河掌中的宝器居然可以吞噬剑雨,化为己用,可见不凡。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
古河手持七彩葫芦,无数的剑雨化为剑气长河呼啸而出,并且,每一道剑气上度缠绕着紫色雷光,那是恐怖的紫阴真雷,即使元婴期强者沾染都会被重创。
见此,摩洛邪目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是他没有任何迟疑,催动“星河银练”迎向了剑气长河。
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星河银练”在紫阴真雷毁灭的力量下竟层层崩溃,数息时间便突破到了摩洛邪的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摩洛邪身后高耸入云的起源神柱突然释放出黑色的光幕,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其上更洋溢着日月星辰的景象。
无尽的剑雨陨落其中如同烟花幻灭,绚丽夺目。
摩洛邪同时祭出了摩诃域,以摩诃无量的力量克制黑炎域,二者之间再次达到了某种平衡。
他们皆是祭出了最强的力量和手段,试图碾压对方,速战速决。
可是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 强者,尤其是得到了西域至尊武器的传承,可谓各有所长,想要战胜对方并非易事。
战端再起于虚无的红雾之中,二人互相攻伐,惨烈交战。
伽蓝寺方向,观主叶伽蓝似乎感受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力量的起点在数十里开外,而这股气息竟可以传递到这里,可见交手之人身手之强,在这硕大的西域,能够有这份手段的人屈指可数。
鉴于古河和摩洛邪都曾到达伽蓝寺,自然而然,二人也便有了产生交集的机会,如此一来正在交战之人的身份也变呼之欲出。
“难道非要分出胜负吗?曾经的苦痛你们都不记得了吗?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东西,为了自身的欲望,一切皆可牺牲,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 叶伽蓝一阵苦笑。
叶伽蓝在寺里敲着木鱼诵经,天下起了雨,拿起木鱼,走到禅房之外,看着门外的烟雨、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曾经,我听过一个很优美的故事,是关于伽蓝寺的
那是源于一个战火纷飞的时期。
千叶年间,一守城将军奉命驻守洛阳城,其间邂逅当地一名女子,一见如故、很快便私订终身。
此时敌国来犯,将军奉命出征,临别时拉住女子的手,说道:“等我打胜了后,一定回来迎娶你”
俩人依依惜别,女子守在城门口,看着将军坐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将军此征便是数月,怎奈朝政腐朽,帝君听信谗言临阵换将,致使军心涣散,洛阳失守。
撤军南回,重伤的将军则流落于伽蓝寺中。
待将军伤复之后,本想回朝,无奈此时大势已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死,他从未怕过,但想着曾经的誓言,加上对帝君之举已至心寒,无奈之下,委身于伽蓝寺为僧,希望有朝一日平昔战火,再回到她的身旁。
他们昔别的城门,有一位女子经常坐在一块石板上等着心爱的人回来。
每每遇到前方归来的人,女子便问有没有见过将军,但始终没有将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女子从未放弃过,仍然日复一日地等着。
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到了在伽蓝寺出家的将军耳里。
但将军不能回去,他必须活下去,等到战争结束那一天
不知道多少年,战争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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