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恰巧有行商的车队经过,队伍冗长,后方马车上装载了很多东西。

温月华跳下去时,想着用轻功着地,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千钧一发之际,她微踩了一下墙壁,妥妥的落在了最后面那辆马车上。

马车上装着丝绸缎布,落下去时倒没觉什么疼痛。马车速度很快,黑衣人反应过来时,楼下已经没了人影。

温月华被掩埋在布匹中,渐渐阖上眼。

迷魂香的药力太大,等她再度醒来时已经到了次日的午时,车队正在休整中。所有人看到她,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是一种熟悉的神情。

对,就是熟悉。

温月华顿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她从布匹中坐起来,有人递上一壶水,“给,喝吧。”

温月华也真是口渴了,没有犹豫一把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倘若他们要害自己,有的是下手的机会,根本不用等到此时。想通了这点,她又喝了好几口。

随后那人又给她递上干粮,“吃吧。”

温月华不客气的吃起来。他们不说,她也不问,反正事情总有解惑的时候。

水足饭饱,答疑解惑的人来了。有人行至她面前道:“我家主人要见你。”

温月华一跃从马车上跳下来,顺带活动了下四肢,迷香的药力消失,她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走过去时,无意中瞟到侧方的旗子,飞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荣’字。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后又收回视线,在云国,也只有‘荣家’敢用荣字旗帜。

看来这车队是荣家的了。

大漠荣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真乃缘分呀。

温月华没走多久,便随那人站在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那人作揖道:“主子,人带来了。”

“上来吧。”有女声从车帘后方传出。

温月华只道管事是个男子,没想到竟然是女子。她站在外面,一直没有行动。

“怎么,怕了?”

温月华屏着气息道:“既是女子,我上去便不妥,还是站在这说吧。”

女子轻笑一声,“迂腐。”随后一尺白缎,缠上她的腰肢,把她带了进去。

温月华妥妥地坐在了女子的对面。

“呦,没想到是一个翩翩少年郎。”荣锦心拢了拢肩上的丝带,问道:“懂账簿吗?”

温月华在师父的教导下,也确实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账簿,师父曾说,世人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她觉得女子有才方是德。是以那些年里,师父尽心尽力的培育她。

没沉思太久,她淡声道:“懂一些。”

荣锦心道:“那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这车队的账簿先生,马车上的货物,你都要一一做好记录,不能有一丝差错。”

温月华挑眉问道:“为何是我?”

荣锦心端着指甲瞧了几眼,语气不急不慢道:“因为原来管账簿的那个吃里扒外喂鱼了,暂时没人顶替,只好你上了。”

温月华不卑不亢道:“我与小姐素不相识,你不怕我是坏人?”

“呵呵,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照旧会把你扔水里喂鱼。”荣锦心道,“行了,我乏了,下去吧。”

在温月华未开口前,荣锦心先赶人了。

有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掀开帘子道:“下来。”

话是对温月华说的,她抱拳作揖道:“谢谢荣小姐救命之恩。”

荣锦心眼尾微挑,这时才正眼瞟了前方的少年郎,眼底升出一抹欣赏。

温月华出去时的姿态不太文雅,是被男子拎着衣领出来的,她舞动着手道:“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把她向前一抛,警告道:“不许对小姐使坏!”

温月华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子,眸光迎向眼前的男子,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眼神直的让人发颤。

她走近两步,抬手在他眼前晃动两下。

“啪。”手被树叶打偏,冷冽的声音传来,“不许在我眼前晃!”

温月华偏头问:“你看的见?”

男子道:“不许靠我这么近!”

温月华抚额,“诶,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回:“吴绪。”

温月华点头慨叹,“别说,名字和你的气质很相符。”她顿了一下道:“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不许了。不许兄。”

吴绪道:“不许叫我兄。”

温月华纯心逗弄他,“好的,不许……兄。”

……

接下来的途中,过的还算平顺,温月华也不必每日轻点货物,只需在卖出或重新置办后做好账簿便可。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快,沿途的风沙也多了些。不过风景还是很美丽的。

她担忧琉璃和魏宇明寻不到她着急,沿路留下了暗记,这是出发之前他们商量好的,倘若走散,一定要做好暗记。

她原本还担心,那帮人不会就此放过她,所以每晚歇息时,都处在半睡半醒警惕间。只是不知晓是对方放弃了,还是荣家的声望太大,之后追杀她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就这样——安然无恙的到了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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