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唐朝的君臣关系,一向都是十分和谐的,以往睿宗唤左右丞相,六部尚书,或是中书省的各级官员,前来问话,通常都是赐座的。

今日也是一样,这些个人初来的时候,睿宗都赐了座位,只是没人落座,就连太平那么倨傲的一个人,一向都把皇宫当自己家的,睿宗的那张龙椅,若是睿宗敢让,她都敢做的主儿。

今天破天荒的很是消停,一样放着椅子不坐,在一旁站着,就是嘴角挂着实在遮掩不掉的笑意,时不时的看向拄剑而立,面无表情的陈玄礼,心中的笑意就更盛了。

兵部老尚书倚老卖老,闭上眼睛,打着盹儿,就好像别的事都和他没关系了,这可难为了兵部左侍郎任定。任定一脑门的汗,急的好像热锅上了蚂蚁一样,坐着不是,站着又站不住,一会儿搓着手,一会儿蹭蹭脚。

那叫一个难受,兵部统领天朝境内,大小十道的兵事,南河道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都过了两天两夜了,要说兵部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他们这些个人,还当个什么官儿啊,干脆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圣上砍吧。不过,那倒也痛快,至少比现在这样好,钝刀子割肉,煎熬死个人。

任定知道了洛阳兵马调动的事儿,自然也明白,其他人一样都知道,朝廷的兵马,围剿朝廷的仪队,连同圣上治下的百姓,也要一道剿灭。

疯了,全都疯了,这就好比,一个人拿起刀,就往自己身上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明面上看是这么一回事儿,背地里任定也想得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太平和太子之间的争端。

看看满心得意的太平,又看看愁眉不展的太子,任定最后还是觉得,就属陈大将军稳得住了,这个时候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换做是他,他是办不到了,太平和太子斗的热火朝天,陈楚歌成了两人争斗的焦点,小小的一座翠虹庄成了双方争斗的场地。

可这小小的翠虹庄之外,却牵动着一个大大的天下,天下的兵事调动都难逃兵部的眼睛,更何况这一个月以来,京畿的十六卫大军,关内,陇右两道的边军与守军,任定想想就肝胆颤。

说这陈楚歌万一若是死了,陈大将军携陇右军,为子报仇,来犯关内道,真要搞的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不成?

最让任定心慌的是,圣上是个什么态度,他半点头脑都摸不着,到了这个时候,翠虹庄那边的战事,肯定已经落下帷幕了,结果如何,倒是给个信儿啊。

不用说,兵部那边,肯定也要消息传来,只可惜他这会儿待在勤政殿中,外边的消息想进也进不来。不说兵部了,就是太子和太平那边也是一样,除了圣上之外,没有人能接到消息。

所以这最后一道,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就显得格外重要,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盯着那道静静躺在御案上的文书。

可文书都送来快一刻钟了,圣上依旧在翻阅别的奏折,半点没有要看那文书的意思。就在这凝重的气氛当中,又等了一刻钟,睿宗这才慢慢悠悠的拿起那封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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