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我的签证通过,我定了去俄罗斯的机票,中午走。

走前摸了摸小孩脑袋,“我一周后回来,不准跑。”

他亲了亲我嘴角,“害怕我跑为什么不带着我去?”

我笑,“人家失恋我还带你去,这不好吧。”

“那注意安全。”

有歌词唱莫斯科没有眼泪,大雪纷飞。

付蓉来接我,我已经4年没见过她了,身形清瘦修长。

“我好想你。”她喃喃地抱住我,在我脸侧亲吻,“其实我没想让你大老远跑这一趟,但你来我真的很开心。”

D市都开始大雪连天,莫斯科更是覆盖了一整个冬季的雪,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雪景庄严肃穆,好像比任何一个我去到过的地方更干净虔诚。

车里不仅没开空调,车窗还开到最大。倒也不用担心会冷,这也是著名堵城,好半天没挪过了。透过车窗往前一看,红色的车灯亮到天边儿去了。

我把头上的毛线帽拽下来扔在车中控台上,她车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就副驾驶上有个抱枕现在被我抱在怀里。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和时代脱节了,周围的人在往世界走。大学的时候比别人少考证,工作了比别人平台小,你一刻也不能停。

我还是第一次出国。

“一眨眼你们都考驾照了。”我看着突兀多出来的白色帽子发怔。“我到现在还有晕车的毛病。”

“听说晕车的人自己开车就不会晕,你去考个驾照玩玩?”

我略迟疑,抱紧了那个棉麻的抱枕,脸埋在里头闷声闷气的说,“不想学。”

“你不打算学?”

我摇头,“我想一辈子是个享受的命。”

她余光瞟了我一眼,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抬起来摸了摸我的脑袋,“你这头发剪得。”

我脑袋被她摸的发痒。

她指甲在我发梢上屈指轻轻抠了抠,“你也刚失恋啊?”

……

我没回答她。

片刻后车才继续缓慢的移动,付蓉踩油门问我,“你不会是出家了吧。”

她扫了眼我腕上的佛珠,“不会吧。”

我对她荒谬的言论眉心直跳,“想什么。我情根还没断呢。”

她也就开个玩笑,笑笑又说,“情根没断怎么了?你知道仓央嘉措吧?”

莫斯科房价很高,任何背井离乡的人独当一面都不容易,我挺心疼她。

来的时候我看了篇报道,一个叫卡卢日斯基的记者写:莫斯科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去不去莫斯科也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

为什么来莫斯科?

我没问过她这个问题,有时候朋友不需要距离近聊得来看的顺眼,隔着时差,隔着山川,隔着人海,我照样记得这姑娘脸上的不屑一顾,让人看着想揍她一顿的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我没话和她讲。

呆在她身边就很舒服。

也不需要她在我身边。

她活着我就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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