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书真眼巴巴地看着她,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小松鼠。
宋玉诚切好之后,用牙签递到刁书真的嘴里。后者伸了伸脖子,吞了下去,露出了极为餍足的神色。
“哎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哎。”刁书真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儿,“像我这么懒的人,竟然还没饿死,真是老天眷顾。”
宋玉诚面上是千年不化的冰雪,但台灯的暖光含在她的眸子里,尽显温柔之色。一台破旧的小风扇在客厅的一角孜孜不倦地工作者,给这画面添上安静的背景音。
两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原本静谧的环境。
宋玉诚眉心一拧,坐直了身子。一口西瓜汁呛到了刁书真的气管里,呛得她直咳嗽。
宋玉诚扶她坐起来,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听着那边的消息。她听着听着,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刁书真止住了咳嗽,正打开手机凝神看着消息。
“噢哟,这次的事情大了。”刁书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戏虐道,“C市财团董事长家的小公主的婚礼现场,发现了一包熟块,还有疑似新郎官的一截带着婚戒的断指。”
她坐起身来,环在腕上的皮筋扎在脑后,束成个翘起的短尾马尾。
她似乎很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了。
当发生一起悬案的时候,觉得压力巨大;发生两起的时候,觉得肩头上的担子越发沉重,仿佛心上坠了块大石头;发生三起的时候——
刁书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在沙发上跳了跳,一扫之前颓废的神色,眉飞色舞道:“小玉,起来接客了,干活了!”
就连宋玉诚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
宋玉诚好像被刁书真乐观的情绪感染,表情没那么凝重了,“婚礼现场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现场。而且,据说尸块很碎,估计现场重建工作会很难做。”
“乐观点,可能这个案子都不需要你我了。”刁书真诡谲地笑了笑,“现场发现的碎尸块是熟的。”
“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大概挺香的吧。”刁书真耸了耸肩,嘴里说着满不在乎的话。
宋玉诚毫不犹豫地给她赏了一个白眼。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C市就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警方在重重压力之下按照方向逐一排查,但是查清真相尚需时间。而这些命案催命符一般接连发生,实在是不给人喘息的时机。
并且犯罪的对象的社会地位以及凶手犯案的熟练程度似乎在逐步升级:先是活埋普通的老太太,再是用残酷的方式虐杀了红星中学的老师,现在是升级为在周董事长的独女的婚礼现场上进行抛尸,并且死者疑为周董的女婿。这更让警方觉得事情朝着难以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手段残忍,性质恶劣的套话就不说了。不祥的阴云笼罩攀升上警方每一个人的心头:
第三起案件了。如果这一系列案件真的是同一个连环杀手所为,那么接下来,还会有几起?
当刁书真和宋玉诚在夜色之中匆匆赶到现场时,酒店一楼已经被封锁。婚礼现场那种喜庆的气氛不再,来来往往的都是神色紧绷的警员,进进出出,忙碌于现场的工作。
郝仁阴沉着脸,在一旁死命抽烟。短短几周的时间,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半点没有一个月前意气风发的感觉,取之代之是疲倦不堪的样子。
作为C市的刑侦队副队长,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日后是前途无量、步步高升的青年才俊,还是就此止步于此,甚至更差,都取决于这几起案子的进展。
并且,因为牵涉到周董事长的家事,犯罪性质又极为恶劣,严重危害到公共安全,市领导对这起案子高度关注,所以郝仁肩上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再者,就算不考虑个人的仕途,看着凶案连二连三地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而凶手逍遥法外,作为警察心里肯定憋着一股子火气。
郝仁抬起熬得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现场我叫他们暂时没动,你可以先去看看。”
刁书真冲他点了点头,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私人上是不是喜欢这个人,但是为了公众的安全做出了牺牲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钦佩的。
郝仁又转头对宋玉诚说:“这次可能难度比较大,实在是太碎了——”
说道这里,郝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出现了干呕的声音。他狠命抽了几口烟,才勉强压下那股子恶心感。
宋玉诚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默然地提着工具箱子走了进去。刁书真抢过她手中的箱子,拨开警戒线,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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