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烛承受不住,当即口吐鲜血,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哀求,“大将军饶命。”
龙久离全部心思,此刻都在明月身上,他冷冷的看了阮南烛一眼,就没有再理她,而是紧张的说,“月儿,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月愣愣的看着他,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看到他与看到旁边的大石无异,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哪怕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这种冷漠目光,让龙久离的心,像沉入了冰冷的谷底一样,他的双手放在明月的肩上,“月儿,你还好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他弯腰抱起明月,之后吩咐属下,“把这儿清除干净了。”
龙久离正要阔步离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音乐声,怀里的明月,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
她出乎意料的,抬起手掌,向龙久离的胸口打去,之后一跃跳了下来,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她拍了一下,云秋燕的头顶。
紧接着,云秋燕的穴道被解开,她大笑一声,拉着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竹林之中,还留下一个得意的声音。
“龙久离,你等着,本尊还会再回来的,再回来就是帮你收尸的时候,哈哈……”
隐隐约约还似乎听到云秋燕的声音,“这回你总该相信,男人无情了吧,危险之中,他不会顾及你母女的,该死心了吧。”
龙久离胸口一痛,想要追过去,脚步却蹒跚了几下,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方才稳住身子。
“将军,属下去追。”元戍正要跳过去,被龙久离喊住了。
“追不上了。”
龙久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阮南烛,她手里还拿着一只玉笛,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她刚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从云秋燕身上,掏出了这只玉笛。
想必这个曲子,一定是能够控制明月的意识的,所以明月在听到这个曲子之后,本来就不清明的心神,变得更加模糊了,根本分不清敌我。
或者听到这个曲子之后,在她的内心深处,就把云秋燕当成了主人,所以才打伤自己,把云秋燕救走了。
龙久离看着阮南烛,愤恨的说了一句,“带走。”
几个禁军,想拽死狗一样,把阮南烛架了起来,扔在了马背上。
元戍扶着龙久离,上了那匹绝影神驹后,他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但是这个疼痛他还能忍受,让他感觉最难过的,是还没来得及向明月解释,她又走了,这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的。
他伸出手来,旁边的一名禁军,连忙把哭喊不止的孩子递了过去。
龙久离把孩子抱在怀中,看到她粉白的小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心里一阵抽搐。
“女儿,是爹无能,让你在这么小的年纪,承受这种痛苦。”
他说着,低头亲吻女儿的小脸,说来也奇怪,可能是因为血缘关系,那孩子,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停止了哭泣,嘴里咿咿呜呜的出声。
还伸出小手,不停地在他脸上,揉来揉去,在这一刻,龙久离的心仿佛都融化了,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语气坚定地说,“从今天开始,爹为你取名叫寻儿,爹向你保证,一定要寻找到你娘,把她平安的带回来,不让你做没娘的孩子。”
大军回到了云州城,龙久离依然住在原来的豫南王府中。
夜晚,大夫帮龙久离看完了伤,说是受了内伤,吃些中药调理,再好好休养,他的身体底子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完全康复了。
大夫给他开了一些药,就起身告辞了。
龙寻十分乖巧的,躺在父亲的身旁睡着了,龙久离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腮边那道伤痕,已经结了疤,他让大夫用最好的药,孩子年龄还小,生长得也快,希望长大之后,不要留下痕迹才好。
他下意识的扬起了唇,眼睛里不自觉地流出了溺爱,像是说给孩子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寻儿,你娘肯定又误会了,当时那种情景下,不是爹狠心无情,相反,你娘和你在爹心里,超过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为了你们两个,爹的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爹越表现的冷酷无情,能成功救下你们的机会就越大。”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爹不能狠下心来,就会被她们牵制,不但救不了你们,还会被她们逼着做许多违心的事,最后,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处在危险之地,你懂吗?”
龙久离苦笑了一声,“希望你娘也能够明白爹的心意,不要因此记恨上爹,寻儿,你说,你娘会懂吗?”
龙寻动了一下粉嘟嘟的小嘴,不停地做着吮吸的动作,那模样十分的惹人心疼。
龙久离把她抱了起来,轻声的说道,“寻儿,一定是饿了,爹这就给你弄吃的。”
他早就派人,准备好了羊奶,试了一下温度,刚刚的好,龙久离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了孩子嘴里。
可能因为羊奶的气味没那么柔和,没有母亲的亲切,龙寻尝了一口之后,就抗拒着不愿意再喝。
龙久离轻声,“寻儿最乖了,不喝怎么长大?来,再喝一点儿。”
哄了很长时间,可是孩子根本就不买账,就是不喝,到最后,可能是真的饿了,等不到母亲,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勉为其难的,喝了几口。
夜已经深了,龙久离终于把孩子哄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被子,才捂住隐痛的胸口,下了床。
吩咐君撷帮他照顾孩子,他带领了几个人,去了豫南王府的大牢,只见阮南烛蜷缩在牢房的一角。
龙久离让人把牢门打开,他坐在椅子上,严厉的问道,“只要你说出,云秋燕会藏身何处,本将军就放了你,决不食言。”
阮南烛睁开眼睛,呵呵的笑了一声,“妖雪门的巢穴,都被你们占了,我又怎么知道她去哪儿?”
龙久离当然明白,她不肯说实话,她身为云秋燕的四大护法之首,不会不知道,云秋燕还有哪些地方能去。
“本将军的耐心十分有限,你也知道,本将军常年征战沙场,见惯了生死,人命在我眼中,和草芥无异,我有的是手段,折磨的你生死不能,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龙久离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很轻,但是威胁的意味,却依然不减。
见阮南烛没有开口,龙久离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抬了一下手,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眼冒绿光的走了进来。
他们蓬头垢面,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全部被污垢打成结儿,身上汗水淋漓,冲出一道道的灰痕,光看着,就让人恶心的想要呕吐。
他们眼中流出邪光,嘴里还流着口水,看着阮南烛,像是深山老林里的饿狼,见到了一只鲜嫩的小白兔一样,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吃的一干二净。
阮南烛身体受了重伤,没有了功夫的依仗,是个女人,都害怕见到这种场景,那几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脚步仿佛踏在了她的心上,让她胆怯的不停后退。
惊恐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龙久离扯了一下嘴角,“听说你们妖雪门都是一群姑娘,没有男人,没有男人服侍,一定很寂寞吧,本将军怜悯,让你体会一下,男女之乐,你们几个,好生伺候护法,如若偷懒,严惩不贷。”
“是,将军,咱们一定尽心尽力。”
“龙久离,你还真是一个小人。”阮南烛恶狠狠的说道。
“对付你这种小人,从来不需要君子。”
龙久离起身走向了牢外,并且吩咐身边的几个侍卫,“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一定要目不转睛的监视,别让他们几个偷懒,阮护法若是叫的不够大声,一定是他们几个没有尽心。”
“是。”
看着几个壮汉,身体散发着酸臭,张牙舞爪的围了上来,他们开始撕扯着阮南烛的衣服,嘴里的口水,不停地啪啪的落在她的身上。
黏湿的大手,在她身上,脸上,胡乱的抚摸。
阮南烛是个有洁癖的女人,一直高高在上,哪里能忍受得了这些,她恶心的,几乎想要当场撞墙死去,可是那群人拉着她,她想死都无法做到。
“龙久离,你别走!”她在地上趴着,终于害怕了,“我说。”
龙久离嘲讽的笑了一下,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他挥了一下手,牢房里的那群男人,立马退向了一边。
据阮南烛所说,云秋燕在建立妖雪门的时候,就为自己打造了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以备不时之需,她如今,十有八九是去了那个地方,当时建造这个地方的人,也都被杀了灭口。
整个妖雪门也就她们几个护法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具体位置,她们就无法说得太清楚了。
因为每次去,都会被蒙住双眼,几经转绕,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会把眼睛上蒙的东西摘下来。
但是她只记得,那里到处都是石头,并且那些石头,还会根据门主的需要,随意变换着位置,就算能进去,没有熟悉路线的人,来指引行走,一样也会葬身在其中,成为那秃鹰的口中之食。
阮南烛虽然说不清楚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但是她说了,途经的地方,水汽很大,阴暗潮湿,气候闷热,脚下积叶很厚,到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龙久离根据她所描述的情景推测,她说的地方,应该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密林。
如果还在大燕境内,那一定就是在这儿南方的某个深山之中。
“你说敢说谎,本将军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他没敢耽搁,回到住处之后,就开始查看地图,在上面寻找着可能之处。
整整查看了一夜,经过对比和挑选,最后标出了一处,就是离云州城八百里外,有一个十分神秘高山燕子山。
这座山绵延数千里,如果在里面,建造一处藏身之所,经过因地制宜的人工建制,要想在其中寻找到它,恐怕比大海捞针都难。
但是明月她们会藏身在那儿吗?龙久离不确定,但是坐着等消息,不是他的性格,无论在不在,他都要去寻找,如果那里找不到,他就去别的地方,直到找到为止。
他让另一个属下,先行回京,向陛下奏明,他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等忙完之后,定会回京负荆请罪。
还写了奏折,让陛下立马派遣官员,来掌管云州城的一切事物。
龙久离对那些禁军说,让元戍和君撷留下来帮助自己,但是等那些军队走了之后,他又让君撷和元戍一起,乔装打扮成夫妇,暗中回京,让他们负责把龙寻,带给他的父母照顾,切记,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孩子,特别是青玄宫的那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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