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低着头并不直接答她,只轻轻的说,“你要想好了,你这个身板儿。怀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拿掉孩子伤害非常大!你先回去考虑清楚,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
魂不守舍的李颖子梦游一般的办了手续,从病房接了爸爸,坐在车上发呆,李金广几次跟她说话,她都张着空洞呆滞的大眼睛反应好久,李金广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这段时间太辛苦你了,怎么更瘦了!”
李颖子只说自己没睡好搪塞过去,好在春嫂和孙师傅都因为李金广的出院而兴奋开心,一路上叽叽喳喳也不觉得什么。
好容易挨到晚饭之后,李金广自去休息了,李颖子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她再次抖着手拿出那张化验单,在桌上铺平,盯着看,虽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李颖子不由自主地摸向腹部,身体里放佛装了一个心跳放大器,那加速的,重重的心跳让她害怕,她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词来,“孽种”这个词将她一下拉回到已经尘封多年的一段回忆,那时候的李颖子单薄矮小,小到她看周围的所有人都是高猛凶煞的,她听见大人小孩当着她的面,辱骂她是“孽种”,因为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瘦小的李颖子只知道哭泣,她隐约记得,自己被骂的最凶的一次,甚至都要被坏孩子们追打,是一个男孩子挡在自己前面,打走了那些人,那个男孩好像是肖睿,又不十分肯定,她只记得自己看见肖睿的第一眼,就觉得是那个人,无比的熟悉,无比的喜欢,也认定他将是保护她一生的人。
可是,这一切也许都是幻觉吧,李颖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捶打着肚子,对这个未知的生命充满了敌意。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雯妈打来的,李颖子沉吟片刻,还是接了起来。雯妈急火火地说,“小颖!这么大的事你不能当儿戏啊!”
李颖子鼻子一酸,她虽然不想让雯妈知道,但是听到她的声音,她还是哭的像个孩子。
雯妈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你听妈说,如果是肖睿的意思,我去骂他!做男人,不可以不负责任!”
李颖子头摇的像拨浪鼓,连连否认,她呜呜地哭,上气不接下气。
雯妈心疼地说,“那是你自己不想要?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啊!别说我不是你的亲妈,这事儿要是让雯雯赶上,我必须让她把婚结了,大大方方把宝宝生下来,女人怀孩子是最伟大的事情!妈知道你还小,可能会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完全没有问题的!生完了也不用你操心,你肖大妈马上退休了,我也是的,我们都可以帮你带呀!”
李颖子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好想告诉雯妈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是她不能,她只能把它埋藏在肚子里,裹住,甚至烂掉,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要用她的方式保护着肖睿,就像当年那个男孩子保护自己一样的勇敢。
李金广出院的第二天去公司转了一圈之后,便意气风发地前往夏清的新住处,夏清妈做了一桌丰盛饭菜,笑眯眯的和李金广共进晚餐。
夏清也心情明朗,不停地调笑着李金广胖成了李金庆,惹的他嘎嘎笑了好久。夏清妈见俩人情浓正酣,跟夏清使了个眼色,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经历了生死关的李金广突然对人生豁达了不少,他静静的瞧着夏清收拾碗筷,看着她低垂的睫毛,额前的碎发,睡衣下凸显的曲线,走路时摇摆的腰肢,李金广兴奋地不能自抑,不声不响地走到夏清的身后,轻嗅她的头发,夏清早就知觉李金广在身后,只是装作不发觉的样子,却故意前倾着洗碗,腰渐渐地凹了下去,这刺激的变化让李金广再也无法抑制,他把夏清紧紧揽着,夏清期待已久的爱抚如疾风骤雨一样的到来,她毫不反抗,轻轻迎合,这让李金广更加兴奋,他干脆拉起夏清往卧室拖去,甚至不让她脱掉洗碗的手套,说戴着更有感觉,他喜欢看夏清做居家小媳妇的模样,他气喘吁吁把夏清推倒,急吼吼地趴在夏清身上,听到夏清娇羞的声音,解开衣扣,严阵以待。可是,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李金广急的抓耳挠腮。他抱歉地看了一眼夏清,只见她叠着双下巴惊异地看着他,不知所措,李金广满头大汗,有点虚弱,他咕咚一声重重倒在床上喘着粗气,确切说,唉声叹气,他傍晚到来时分那精神百倍的气质一下子扫荡地无影无踪,放佛把自己打回原形,变回了那个病床上的自己。
夏清没见过这种局面,满脑子疑惑,却无从发问,他们并肩躺着无话可说,各自想着心事,待李金广徐徐睡去,她蹑手蹑脚地起身,拿起李金广的手机来到卫生间,前前后后查看他的信息记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反倒觉得更加疑窦丛生,她瞪着圆而窄的眼睛,望着高高天花板上垂吊着那一片云朵形状的灯罩,就这么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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