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理矜傲地捏着箸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江吟倒是觉得刚才的人有些奇怪,一个能说出在寺庙吃肉的人想来是不信佛的,而一个不信佛的人竟然能来参加漫长枯燥的法会,难不成也有人逼他来吗?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江吟只是那么一想,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正打算回房的时候,有一个清雅的声音叫住了她。江吟觉得有些熟悉,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眉眼秀气,肤色白净的郎君。

江吟停下脚步,向对方行了一礼:“文大人好。”

“娘子有礼了。”文小郎君眉眼弯弯,笑得有些可爱,“娘子是独身一人来听经吗?好似不曾见到江兄。”

“家兄不喜法会,只有我一人。”江吟轻声回道。

文郎君理解地点了点头,面露为难之色:“我也不爱佛理,若不是家母强烈要求,这六个时辰的法会当真要吓退我。”

江吟看到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感同身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嘛!”

文郎君看到江五官生动娇美,尤其眉眼中的一点清灵之气,让他有些呆愣。随即,他反应过来:“娘子大概还不曾知晓我的名字吧。”

江吟摇了摇头,笑道:“知道呀,大人姓文,名昌邑。文小娘子的兄长嘛,我总是听说的。”

文昌邑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娘子想必有些倦了,在下送你回禅舍吧。”

……

在客房小憩后的江吟顶着大太阳,提前到了广场。

广场上已经坐满了大半。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休息的地方。

江吟跪坐在蒲团上,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可就是连续不停的两个时辰。

隔着老远的文郎君在一个美妇身边苦笑着与她挥手示意。江吟也同情地报以无奈的微笑。

为了让讲经的法师对于时间有一个大致的把握,在漏刻前的小和尚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轻敲一击小钟。下午的法会有四次钟声。

江吟在清醒——疲惫——神游——痛苦中反复跳跃。当第二声钟响的时候,江吟已经注意力急剧下降了。

而第三声钟响的时候,江吟是如梦初醒,恍恍惚惚。

咦,好像缺了点什么。

她犹记得第三声钟响是申时过半,在现世就是16:00。这个时候鼓楼上的鼓声应该就会响起。今儿个怎么出了个纰漏?

这是佛寺里的规矩,僧人都会在早晨敲钟,傍晚时打鼓,所谓的“暮鼓晨钟”。

法会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席。这个么也正常,谁没有点生理需求呢?

江吟也在第三声钟响后一段时间,借着更衣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她由于之前鼓声没响,便不经意地往东面的鼓楼望去,只是那个像晴天娃娃般在外面晃来晃去的是啥玩意?

她正打算走进了瞧瞧,只见惠空大师的弟子安喜喘着粗气从楼里跑了出来。

江吟吓唬他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迷糊没有按时敲鼓。”

安喜磕磕绊绊地说道:“鼓,鼓被人弄坏了,可不是我的错。你怎么来了?”

“哦。”江吟随手指着那晃来晃去的“晴天娃娃”,眼睛往上看去,“……”

安喜也随着江吟的手向上看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吟后半句话也吃惊地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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