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的感觉慢慢消失,陆其樾的手盖在额头上,修长的手指用力按压两侧太阳穴,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昨天晚上战友聚会,陆其樾喝过了头,一觉醒来发现正躺在公寓的床上,他估计是朋友把自己送回来的。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他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养了一个月伤,昨天刚拆下石膏的沈净。那孩子明明右腿不便,却特别善解人意,得知自己为出门的事犹豫不决,坚称身体无恙。
陆其樾计划吃完晚饭就回家,只出去几小时应该没什么大碍,结果直接喝断片了。一想到把沈净一个人留在家里那么久,陆其樾便开始自责。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陆其樾记得有天闲聊时,沈净说过他习惯了六点起床训练,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只有在养伤期间才体验了一把惬意的生活。
虽然沈净为了不影响自己睡懒觉,将起床时间推迟到八点以后,但从小到大养成的生物钟没那么容易调整过来,陆其樾知道他即使躺到八点,也早就醒了。
不能再赖床,得赶快给沈净做早餐,病人不能缺了营养。然而宿醉后遗症还是有点严重,一个起床的动作就费了他不少力气。
陆其樾踉跄着走出卧房,一开门便闻到烧焦的气味,是从厨房传过来的!不会是着火了吧!这房子可是租的,万一烧坏了他可赔不起!不对,烧伤了沈净更不行!!!
残存的酒精在体内瞬间蒸发,陆其樾以冲刺的速度跑到厨房,才到门口就见电磁炉上的蒸锅在冒黑烟,橱柜上满是蛋清遗留的痕迹,盐罐倒了,龙头还在哗哗流水,整间屋子像刚刚经历过扫荡似的,一身睡衣的沈净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沈净?你在干什么?”
听到陆其樾的声音,沈净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关上水龙头用身体挡住过道:“我,我要蒸鸡蛋羹,本来想用你的平板查查步骤,家里欠费断网了,我的手机也不在身边,对不起!我会处理好!”
他极力弥补过失的样子青涩又有些笨拙,陆其樾没法将他和高高在上的军二代联系到一起。
被陆其樾的视线打量,沈净因为过于难为情而涨红了脸,反复朝他摆手,试图把人劝走,不料双手被陆其樾握住。
“你的手划破了,快让我看看!”
这傻孩子切葱花的时候把食指割伤,指腹那里还流着血,陆其樾看他准备了两副碗筷,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做早餐,又感动又心疼,捧起他的右手,含/住食指轻轻吮/吸。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少将军!”
“嘘,应该是芯片引起的排异反应,先别吵他。”
“可是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拾壹。”
陆其樾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体是侧躺着的,半边脸枕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看布料颜色,是沈净的军服没错,不远处那两团鼓起来的小包是膝盖,现在不出意外应该是躺在沈净腿上!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关键自己还用力抓着沈净的手,看他指尖沾着透明的液体,大概也许可能多半是口水……
艹,完了,突然晕倒不说还嘬了半天沈净的手!以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接下来直接开/枪都是轻的!
陆其樾像弹簧一样从沈净腿上弹开,毛毯从身上滑落在地,若不是车门锁着,他一定夺路而逃了。
“呃,那个,我,我刚才做梦了!真不是有意的!”陆其樾从柜子里抽出几张纸巾帮沈净擦手,“我没有传染病,少将军放心!”
沈拾壹嫌陆其樾擦得不干净,拿了张酒精湿巾递给沈净。
沈净摇头示意不用,耐着性子问陆其樾:“你梦见什么了?”
陆其樾见他神色平静,并没有被冒犯后的气恼,尽管心里还在打鼓,神经却稍稍放松下来:“我梦见你给我做鸡蛋羹,把厨房搞得一团糟,切葱花的时候还把手弄破了。”
沈净的眼睛莫名一亮,不知是气是笑,陆其樾猜不准哪句话不合时宜,只得赔笑道歉:“是我犯糊涂了,少将军怎么能给我做饭,哈哈。”
“……我没给你做过饭吗。”沈净反问。
陆其樾觉得他这个问题和自己的梦一样蠢:“我一个保镖哪有这份荣幸,再说你府上那么多大厨,不可能让你做饭。”
这句话说完,沈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烈日般霸道的信息素像火焰在燃烧,迅速充满整辆车厢,不仅是身为Omega的陆其樾感到强烈的不适,其他几名随行的Alpha同样受到了压制。
沈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尽管陆其樾压根没弄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还想再弥补几句,然而沈净已经绕过他下了车。
“哎,少将军,少… …”
嘭的一声,车门被甩上,留陆其樾在人造冷风中独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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