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号刚出了台湾,李丘八和林旭的称呼就变了。

一个大哥,一个二弟。

既是拜了李丘八当大哥,林旭便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要坑谁。

有了上次从台湾到日本的经验,他估摸着这一次也要五六天才能回到平户。

于是他把每天分成三段时间。

上午到中午,便站在甲板上,显摆他的六分仪和手表,时不时装模作样地记录一些毫无意义的经纬度。

下午到傍晚,便和那些轮班休息的水手称兄道弟,拿着颜思齐给的上等酒和火腿等小食,与那些啃了许久咸牛肉的水兵们痛饮……当然是李丘八痛饮,他负责拿着小本本记录船上的各种工作的细节、水手们的解释。

傍晚到睡前,去船长室和亚当斯扯淡,询问一些关于东亚海图、暗礁、风向、水流的问题。

亚当斯对于林旭手里的六分仪感到十分惊奇,但是对于林旭的手表就不怎么惊奇。

因为他不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一种钟表能应对海上复杂的环境而且不会失准。

忽悠颜思齐,林旭可以说是老道给的。

忽悠亚当斯,总不能说这是上帝派人赠与自己的礼物……

以现在的技术,除了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耶和华等,似乎也确实弄不出这样的手表。

亚当斯不信也是正常的。

然而到靠近长崎的那天,亚当斯对这块手表的态度彻底改变了。

林旭按照经纬线推算,当天下午三点就可以看到长崎。

亚当斯凭借多年的经验和船速,认为至少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到长崎。

林旭和他打了一个赌。

如果亚当斯赢了,他就把自己的六分仪送给亚当斯。

如果亚当斯输了,他就可以抄录亚当斯的航海日记和航海图。

理所当然的,经验主义没有战胜理性推算。

亚当斯对林旭的那支手表顿时高看了几十眼。

距离靠岸还有大约一小时的时间,林旭摆弄着他的手表,询问了一个在亚当斯看来极为可怕的问题。

“亚当斯先生,为什么你们的航海图上,只有罗经线,却没有经纬度呢?而且我发现你们的海图,经度严重失准。”

亚当斯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旭,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上,现在就没有能准确描绘经纬度的海图。

甚至陆地地图也没有。

真正能够实现经纬度的地图,需要伽利略发现木星的卫星,用木星卫星当做计时器、航海钟,来测算经度。

但木星的卫星太小,船上颠簸,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在陆地上使用。

第一次使用木星卫星经纬度法测量出的准确经纬度地图,在路易十四时代。路易十四甚至还对着修正过经纬度的准确地图吐槽:科学家给他弄丢的领土,比一场败仗更多。

包括后来满清的全舆图,也是发国传教士用这种办法测绘的。

船上的话,摇晃不停,根本没有办法观测木星的卫星。

要么用航海钟、要么算出地日月三体近似解出版天文年历。

这时候牛顿的老爹估计还在撒尿玩泥放屁崩坑,理科计算法根本没戏。

航海钟,此时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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