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回房后,嘴角依然无法克制的上扬着,肚子也似乎不饿了,便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偷偷的笑,一时,竟笑出声来。

以往,叶文心总喜欢在入睡前想想心事,只因觉得,入睡前最为清净,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的想一些事、一些人。这一日,叶文心满心满脑的,只有宋琦。

想着想着,叶文心竟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恍惚中,叶文心又来到了与曹亦荀寻到天仙子的浅溪边,叶文心只觉,浅溪边草木依旧茂盛,只是,天仙子的花,开得极为暗淡,而自己只孤身一人,四处游荡,茫然无措。正茫然时,却见宋琦远远离去的背影,一时心急,想要叫住宋琦,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看着宋琦渐渐离去,心里不胜悲伤,正悲伤着,却又忽然发现自己已来到山坡下,枕着一块明亮的大石,后脑勺湿湿的,黏黏的,很是难受,极力坐起身,朦胧间,却见身旁竟躺着昏睡的曹亦荀,叶文心努力的想要喊醒曹亦荀,却依旧发不出声音。叶文心不禁无比难过,然而,正难过间,却又忽然见到宋琦,此时的宋琦,无力的看着自己,向自己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叶文心也努力的想要去抓住宋琦的手,却只见两人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道墙,这墙越磊越高,直到,逐渐看不清宋琦的脸,便又听见宋琦轻飘飘的声音:“文心……文心……”

叶文心想要答应,拼尽全力,却也发不出声音。叶文心急得心慌意乱,又悲从中来。不禁蹲在墙角哭出声来。

正哭着,却又见曹亦荀出现在不远处,朝自己略略一笑,又转身离去。

叶文心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什么也抓不住,巨大的悲伤,油然而生。

然后,叶文心惊醒,只觉,满脸泪痕。

这梦境太真实,真实到,几乎令人相信它曾经发生。

叶文心掀开被子,为自己斟上慢慢一杯茶,一饮而尽。再走到门前,开门一看,天色已微明。又是这样早,便睡意全无。

叶文心不禁想,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竟不曾好好睡过一个懒觉,竟常常会早早便醒来,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这样想着,叶文心不禁又穿上衣服,对镜梳妆,梳妆台上,海棠簪花明媚鲜妍,叶文心不禁想起,辰朝宫中那一片海棠,红的、白的,各自绽放,各有娇颜。叶文心戴上簪花,又戴上指环,一时,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昔日宋琦的那一句“坠素翻红各自伤”,再回想刚刚的梦境,的确,是令人神伤。

难道,真的会各自神伤?自己与宋琦,真的会如白海棠与红海棠,始终,逃不过坠素翻红各自伤”的绝望?叶文心这样想着,不禁一个激灵,只觉可怕。

不,一定……一定只是因为,昨晚腹中空空,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叶文心安慰着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曾经有人研究过,肚子饿,是做噩梦的缘由之一。

叶文心想着,噩梦只是噩梦,噩梦也只能是噩梦。梦是反的,梦一定是反的。

这样想着,叶文心便想要起身来,寻些吃食。

此时天色尚早,叶文心想,不知李灵素是否已起来,便只轻轻悄悄的走到李灵素帐外,正欲敲门,却只见李灵素恰好出门来。

“公主可有何事?”李灵素见叶文心前来,眼神里有一刻的慌乱与吃惊,随即又恢复平静道,“我……正要去为太子熬药。”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肚子饿了……”叶文心道。

李灵素听罢,便轻轻一笑,带着叶文心朝膳房走去,道:“公主起得这样早,莫不是饿醒了。”

叶文心不好意思的笑笑,走在李灵素身后道:“正是,昨晚便有些饿了,来寻你时,却没见着你,太子哥哥说你去采药了。”

李灵素的脚步略略顿了顿,只道:“是了,昨晚……我见太子的方药少了一味柴胡,便只去山上采了些来。”

“哦,原来如此。”叶文心一时又对这木叶山的药材生出许多兴趣来,便道,“这木叶山上,竟有这许多药材?”

李灵素怔了怔,随即又笑道:“是呢,没想到公主对药材还有许多兴趣,这木叶山是药材生长的绝佳之境,四周环绕沙丘,却唯独这山上植被繁茂,也许是地势较高的缘故,此处不禁不同于沙丘上的干燥,竟还有许多湖泊,所以,这里的药材,是很丰富的。”

此时,叶文心与李灵素已进入膳房,李灵素说着,给叶文心拿了些饼,又煮上了粥,便又开始为太子煎药。

“灵素你不饿?”叶文心拿过一小块饼,想要递给李灵素,李灵素却只摇摇头,叶文心见李灵素看了看刚下锅的米,神色里似乎有些疲惫,便想到昨晚去寻李灵素不得,太子哥哥说她去采药时,神色也有些蹊跷,不禁道:“昨晚去采药,我想着,似乎也不安全,日后,你若有需要,我们白日里可以一同去采药,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要你大晚上去采药,多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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