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这几天太累,睡得熟,但还是被打人的声音吵醒了。她清醒过来,打人的应仰刚被人拉开。又听李郁说完刚才的事,应仰已经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卫惟站起来,走到事发地点仔细看看,叹了一口气。桌子椅子的排列都乱了,地上一堆书,也不分不清是谁的,地上还有几摊血,是赵信的鼻血。

应仰打的人,应仰看都不看一眼,蒋弘他们也没办法。这毕竟是在班里,闹得太大也不好。虽说是赵信打扰别人睡觉,但应仰的处理方法也确实狠了点。

赵信挣扎着,他不敢上前找应仰,但他也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几个人站着没动,应仰要是真不管,那他确实就没理。

卫惟不太明白这事情的发展,眼看地上的血越聚越多,赵信就是不动。张宗悄悄给她说,“应仰不管,就没理。蒋弘他们管也没用。”

卫惟看看趴下睡觉的应仰,现在班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生怕谁又惹了人不痛快。

她第一次知道打了人还这么多规矩,什么有理没理的,他们一个个的,还好意思说理?真把自己当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走吧,去处理一下,我和你们去。”卫惟对赵信说。

赵信抬头看她,那张脸有点不忍直视。

卫惟又说,“快点。其他人还要休息。”

赵信还在犹豫,林舟和张宗看见卫惟发话了,觉得差不多行了,应仰和卫惟两个人在他们看来就算一家了。

也不等赵信再挣扎,一人一边架着赵信就走。

卫惟跟出去,卫诚跟着卫惟,蒋弘和井殷相互看一眼,也跟了出去。还特意留下郑沣,看着应仰别再发疯。

两个人架着赵信出了教学楼,也不知道往哪走,都等着人发话。

卫诚看了一眼说,“先止血。”意思是去校医院。蒋弘和井殷也是这个意思。

卫惟没听他们的,给两个人说,“先去洗洗。洗干净再去。”脸上这么多血去校医院,肯定先吓着校医院的老师,这是生怕老师不找应仰的事。

“那里,”卫惟指指教学楼旁边的洗手池。这发号施令的样子和应仰一个模样,林舟和张宗也不听后面大佬的话了,架着人就往洗手池边走。

一阵折腾,终于把赵信的脸洗干净,林舟还贴心地给他擦了擦衣服上的血。

卫惟把出门前拿上的纸给赵信,让他自己擦擦。

赵信拿纸堵住鼻子,愤愤不平道,“这事没完。”

蒋弘听见笑了,“怎么就没完了?你想怎么着?再被他打一顿?”

“这种事你还想去找叶老师?”井殷说,“代表在这呢。”说完指指卫惟。

赵信没说话。

“走吧,去校医院给你看看。”卫惟说,“你是被打了,但是别人也都没睡着午觉。”

赵信没动。

卫惟又说,“你不想去?要不回教室,要不去校医院。”

“他得给我道歉。”赵信愤愤不平。

林舟都笑了,这人一直不讨人喜欢,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事了。他拍拍他的肩膀,“你想清楚再说。”

赵信咽一口唾沫,看向卫惟,“你替他给我道歉也行。”

“这个怎么替?”卫惟问他,“他答应了吗?”

“如果是他无缘无故打了你,那是不对。但是是他无缘无故打你吗?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你当别人都聋吗?”

赵信语塞。

“校医院,去不去?”

被打的人还真是会哭,没理还这么理直气壮。卫惟觉得应仰打得都轻了。

赵信还是不说话。

卫惟被他这态度气得慌。

卫诚抱着胳膊看着,也觉得不耐烦,“去不去?赶紧的,去就走,给你付医药费。不去就回去,这事就这么完了。”

“妈的,说话。”卫诚伸腿就踹过去,他最烦别人摆着一张难看脸不说话。

赵信又挨了一脚,摇摇头。

“不去了?”

卫诚点点头,“行了,这事完了。回去睡觉。”

几个人回到班里,很多人已经睡熟了。还有一些没睡的,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各人各回各位,卫惟把地上的书都捡起来,看看书上的名字,挨个给人放回桌子上。又拿了拖把把地上的血拖干净。

回到座位上,俞菁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她,“你说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助人为乐啊。”

“你这算什么啊?非亲非故,没名没分的。”

卫惟被她说笑了,嗔道,“你说什么呢?”

俞菁看她一眼,真是个傻孩子。

“你听我一句吧,他那种人没良心的。”

“没事,不要紧。”

下午应仰睡醒,问也没问一句。倒是蒋弘过来问她,“你为什么不答应赵信替应仰道歉啊?

卫惟听见话里的名字反射性地回头看,后头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道歉就是给人低头,我替他道歉也算是他低头。他又没答应,不能替他决定这种事。而且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想都不用想。这件事都有错,一半一半,凭什么应仰低头。”

蒋弘又问她,“你不觉得他吓人吗?说打就打,跟发疯一样。”蒋弘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他们都说这是暴戾。”

卫惟看他一眼,有点不高兴。

“你是来发表观后感,顺便问问别人的感想吗?”

“什么玩意观后感。我要为这种事有观后感,我语文作文能满分了。”

“那你害怕吗?”卫惟问他。

蒋弘的俊脸一抽,“我害怕什么?”

“你都不害怕,那我害怕什么?”卫惟说,“他又不是无缘无故打人,我还觉得他打的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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