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宫内自过了年来,还算是安分,群臣也都消停了几日。
可近几日内阁朝臣家都隐隐听见了风声——尽管登基大典愈发近了,文安宫却还丝毫未有动静,太上皇见人见的勤快,司礼监高平手里印鉴握得牢实,皇帝身边戴权那里一丝边儿也摸不着。
这下几个素来耿直的老臣坐不住了,再三上表,乞请太上皇与登基大典上传交玉玺。太上皇犟,死活不肯批折子,那张瑛更犟,不顾自己古稀之龄,带着内阁文辅并六科给事中、督察院御史一干人等,硬是跪在了午门外。
老头儿直挺挺跪了两个时辰,受不住一头撅了过去,叫边儿上守着的太医连拉带拽的送回了府上,纵是这样,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家伙还不肯服输,躺在病床上干脆上了遗书!
谁知这遗折还不等经内阁递上去,那边儿文安宫也传来了消息——太上皇病重!
两个做了几十年君臣的老家伙,彻底杠上了。
京中很是寂静了下来,正月里的种种庆祝也俱停了,即便是身在重重侯门的黛玉,也隐隐嗅到些山雨欲来的气息。
文安宫屡召老臣勋贵进宫,不少都是当年曾随先太子平定西南土族之乱的功臣。这些老人们出宫门的时候,脸上泪痕犹在,俱是一脸怀念之情。
据那几个老臣家里传出来的消息,太上皇沉疴难愈,越发想念先太子钟栩璋文韬武略,言谈间不乏哀叹。
不过三五日,宫内便又传出消息,启祥帝侍疾文安宫,太上皇拉着皇帝的手苦苦诉说许多心事,无外乎是人老念旧,思念长子等话。
底下众人都有猜测,心里也暗暗有了个底儿,多半便是要给先太子追加谥号了……
有了这一出,宁府的梅花宴便也不好开了,尤氏只得等着宫内不那么着紧了,又传出风声来要给先太子加谥号,才又做主,只请了贾母、邢王夫人并黛玉、迎春姊妹、宝玉,加上跟来的凤姐儿,众人小聚一回。
这日会芳园内,尤氏等请贾母用了早饭便过来,先茶后酒,治了一桌别样小宴,众人攒桌围坐。
贾母便在上首,邢夫人在右,王夫人次之,尤氏又次;黛玉便在左,迎春等次之;宝玉在下手相陪,凤姐、秦氏只管来回传菜,摆布碗筷。
因只是小宴,便不大肆张扬,尤氏只叫了一班小戏子,笙管笛箫,细细扬扬地吹奏。
贾母等老一辈儿的,听得还有趣,黛玉等年纪小的,便不免无聊了些。
秦氏见状,趁贾母等人听曲儿便至黛玉跟前小声笑道:“小姑妈,会芳闸年前新养了好些锦鲤,趁着老太太、太太都听得入了迷,咱们喂鱼去罢?”
黛玉正坐的没甚兴头,遂笑着应了,“这个好。原来我家里母亲也养了一池子鱼的。”
秦氏过来时宝玉就呆呆地看着两人,听见这一句,忙叫道:“我与妹妹同去。”
探春便笑道:“既如此,二哥哥,你往那处拿了鱼食来罢?”
宝玉忙答应了,兴兴头头带着袭人往一个婆子那里找鱼食去。
秦氏带着黛玉和迎春姊妹三人到会芳闸前停驻,迎春三人自寻趣去了,秦氏便同黛玉在池子前指着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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