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笙歌微微一愣，忙起身出了房门。
只见摄政王正一身战袍站在门外，见她出来还对她笑了笑，端得是令人如沐春风。
纪笙歌却有些笑不出来。她看着摄政王的打扮，皱眉问道：“小女拜见王爷，只是不知王爷这一身戎装，是要去哪里？”
摄政王却云淡风轻的道：“苻狄与我夏昭接壤的边境起了些小纷争，事出突然，皇上本想叫九尘挂帅出征，却被我拦下了，我说我儿生病了。要去的话我去吧，皇上也就同意了。”
见纪笙歌依旧愁眉不展，摄政王也叹了口气：“我知道此番凶险，这次过来也是想嘱咐你，若我儿醒来得知我代他出征，一定十分自责痛苦，我希望你能在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开导劝慰于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莫家以后，就要靠他撑着了。”
纪笙歌听出摄政王话中隐含着的交代后事的意味，她也明白此去凶多吉少。她无法多做什么，只能将手中所有疗伤用的丹药一股脑塞给了他，随即郑重的说道。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一直在九尘左右。您孤身在外，也千万要保重啊。”
摄政王看她眼中真诚不似作假，这才笑着点点头，语气颇有些自然闲适的味道。
“那我就将他交给你了。”
他不再多言。摆摆手便离开了将军府。
纪笙歌看着他的背影，深深感叹于摄政王的气度。
忠于一个不信自己的君，爱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却毫无怨怼。
摄政王跨上骏马，和自己的心腹一同奔赴边关。
路上心腹不解问道，都去了将军府了，为什么不看看莫将军再走，摄政王却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怕他娘等我等急了，也怕看了他，就不舍得走了。”
这是他为皇帝准备好的最后一课，只是这最后一课的代价，对莫九尘来说太沉重了。
骏马飞驰，风声凛冽，心腹没有听清他的话，不过见他有些黯然，也闭口不再问。
二人几日后便赶到了边关。与右相的奏折中所写的小摩擦并不相符，苻狄已是十万大军压境，而己方仅有五万老弱残兵，摄政王与敌军周旋不提，叫当地太守请奏陛下以派援军，哪想那太守早已被右相买通，不仅瞒下不报，甚至克扣军中粮饷。摄政王带领将士浴血奋战，却连饭都吃不饱。
十日之后，摄政王战死，夏昭军大败，苻狄军队也折损大半。
苻狄元气大伤，没有继续进犯，而是下令撤军。
消息传到京都时，纪笙歌正在照料刚刚醒来的莫九尘。
他不可置信的抓住前来通报的宫人，怒道：“你胡说！王爷怎么会死！”
那宫人似怜悯似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不由脸色难看道：“事实如此，莫将军还是节哀吧。”
纪笙歌冷冷看那宫人一眼，她走上前去握住莫九尘抓着他的手，莫九尘见是她，才缓缓卸了力道。
纪笙歌扔给那人一锭银子，那人接了赏赐，二话没说便喜笑颜开的回宫中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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