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赤司爸爸在队员们的软磨硬泡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默许了他们的提议。

不过,他们铁定是讲不完了。

加尔伯下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药效倒是很强,将牛奶喝下去的十五分钟之后就有人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睡意。他们喝下去的时间都差不多,紫原敦是第一个喝下去的,现在自然也是第一个倒下去的。

其他人见状,还想嘲笑一波紫原少年的不争气,却在下一秒身子一软,斜斜地晕倒在了地上。

结城千月和朝日奈红绫早就知道牛奶里被下了药,自然是一口都没有喝的,朝日奈红绫与结城千月对视了一眼,将手机保持在互相接通的状态下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也侧身躺在了榻榻米上,假装昏迷。

房间里只剩下桃井千月身前的唯一一支蜡烛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结城千月没有将它吹灭,而是放轻了脚步,反手关上和室的门,从另外一条路绕去了旅馆的庭院。

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此时加尔伯必定不会和高桥美惠在一起,结城千月直接去旅馆里找人,最后是在一处比较远的人工湖附近的和室中看见了正站在窗边上发呆的高桥美惠。

“原来你在这里啊,高桥同学。”结城千月出声道。

在安静的夜晚中,这份问候格外突兀,高桥美惠迅速回头,她在看到结城千月时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觉得很惊讶吗?”结城千月朝她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高桥同学,你在后退,你是在害怕我吗?”

高桥美惠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哼笑了一声后,说道:“怎么,难道你又想以一个预言家的身份来对我进行劝说吗?呵,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想比起你那虚无缥缈的承诺,中村先生才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援助之手的人,我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我对你的忠心不感兴趣。”结城千月停在了高桥美惠几步外的位置,看着她问道:“不过高桥同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已经做好成为一个杀人犯的准备了吗?”

少女的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可在高桥美惠看来却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将她狼狈愈合的掩饰直接割开。面对这种眼神,在结城千月面前本该是高高在上的高桥美惠气势一瞬间就弱了下去,她用力地将结城千月推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结城千月被她推到了地上,有些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缓了缓神,又说:“你真的不知道吗?那我来告诉你吧,不管是什么任务,加尔伯都喜欢先让任务目标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肆意割下对方的头颅,用一小节颈椎骨沾取脖子里流出来的鲜血在地上画上一个自己的标志。”

高桥美惠闻言,恶心地皱起了眉头。

“他是一个杀人犯。”结城千月问她:“那你呢?你是吗?”

她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我有的选择吗?结城千月,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来站在这里质问我?”

高桥美惠蹲下了身子,伸手抓住结城千月的衣领,与她平视:“我不像你,你天生就有一个好的家境,有人疼你,有人爱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一天会有什么灾难会降临到你身上,就算天塌下来也能用钱买通大把的人帮你扛着。我不行,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扛了,你明白吗?我是被逼的。”

说完这句话,她用力的掐住了少女的脖子,目光坚定地说:“中村先生现在就是我的天,他是救了我和我父亲的恩人,你问我有没有做好成为杀人犯的准备?我当然做好准备了,为了完成中村先生的指示,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遗书和指控书都在我抽屉里躺着,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结城千月被她掐断有些呼吸不过来,难受地挥舞着双手开始挣扎。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难道在毫无意识的时候被加尔伯杀死不是一种解脱吗?我不想动手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逼我?!”

明明是动手的那一方,高桥美惠的眼眶里却盛满了泪水,像是自我说服一样自言自语道:“没有办法,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不能活着,中村先生是我的恩人,我要帮他,我必须得帮他。”

可嘴上这么说着,她掐着少女的力度却在一点一点变小。

然而就在高桥美惠失神的片刻,结城千月的指尖也终于在高桥美惠的上衣内侧口袋里摸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反转的发生,往往只在呼吸之间。

她将指尖勾住的指环攥在手心里,收起了脸上挣扎的表情,抬手反按住高桥美惠的后脑勺,将她牢牢压制住。

少女喘了口气,脸上还有刚刚被憋出来的几分红晕,她低头看着高桥美惠,脸上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杀人的感觉怎么样?肯定不好受吧,不然你怎么会下不了手?”

高桥美惠的脸被她压在地上,惊疑不定地用余光瞪着完全大变模样的少女,喊道:“你不是结城千月!”

少女按着她后脑勺的手一松,随即五指并拢化为手刀,用力地打在她的颈脖上。

“唔……”

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计划明明绝对不会出纰漏,为什么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预期之外?

不行,她还要为中村先生……

高桥美惠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就是少女带着几分惋惜的叹息。

朝日奈红绫随意地将瘫倒在自己腿上的人推开,拍了拍衣角上沾染到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

从刚刚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力度来说,这个人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弄死,但是她终究是不忍心亲手剥夺一条人命,最后放轻了力道,就算自己不反抗,高桥美惠也掐不死自己。

这是正确的,她对雇主的忠心固然可贵,然而对结城千月唯一的杀意并不绝对,高桥美惠是为了报恩才想动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这双干净的手很难染上鲜血。

而一旦染上………

她就再也洗不掉了。

朝日奈红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

她略带讽刺地哼笑了一声,将地狱指环放进口袋里,正准备询问结城千月她那边的情况,却听见一直保持通话中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什么东西被重重砸在地上,以及门框被撞烂的脆响。

朝日奈红绫将手机贴在耳边,问:“你那边动静真大,怎么了?打不过吗?”

“嘶……我打得过就有鬼了吧,这特么还是人吗?速度这么快,我完全看不清啊!”

听结城千月难得爆一次粗口,朝日奈红绫没忍住勾起了嘴角,说:“我这里已经结束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立马过来。”

“明白。”结城千月揉着自己的腰,躲进隔间里,确认这里暂时可以和加尔伯拉开距离后,示意道:“这里可以,你来。”

“知道了。”

朝日奈红绫转开手中的小刀,撸起袖子拆开绷带在手臂内侧的伤口附近又划了一刀。

淡颜色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割开的那道口子中涌出来,她有些站不稳地眩晕了一瞬,扶住了手边的墙壁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朝日奈红绫手腕上的红色祥云也在一点一点变淡,最后随着血液的凝固而完全消失不见。

待到身体传来的异样渐渐平和下来,少女按了按太阳穴,抬手时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面部一抽,忍着疼痛将手臂上的绷带重新缠住伤口。

她抬头环顾四周,在看到与之前房间相似的装饰后,有些迷茫地往门外看去。

门外不远处是一片不大的人工湖,虽然陌生,但结城千月也大概知道这里所处的位置。

她看着远方眼熟的建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庆幸。

这好歹是她们俩可以互换身体。要是这会儿红绫拿到戒指往回赶,估计她还没等到红绫回来,自己就得交代在那个男佣兵手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之前让她们一直烦恼着的诅咒此时倒是成为了一种便利。

挺好的,就是有点疼,还有些费血。

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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