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堡到法兰克福的火车很方便,4个小时就到。哈维是在火车上次的午餐,到达的时间是下午2点,而这个时候正是菲尔德给刘道源和市美术馆之间作伐,因为,画廊那里的人流已经超过了“警戒线”片警上报语再不找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这里就会出状况了,偏偏头一天菲尔德还去了画廊,那个很“懂事”的市警察局长特别打电话给市里的新老大,万一没有处理好,他这个局长就不好当了,于是,菲尔德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在市美术馆里搞一场规模再大点的画展,未必就全是中国画嘛,也可以给本市里那些年轻的,初出茅庐的艺术家们一个机会,也许,这是他切入市政管理树立形象的一个良好契机呢?
不能不说菲尔德考虑的还是很有点意思的,第一,他需要通过在本市的华人与中国连上关系,至少,可以在经贸上获得更大的优惠和利益啊。以前的市长就发展了与中国某个大城市为“合作伙伴”关系,那么能不能更进一步呢?第二,本市的活力不够,尤其是过度的依赖金融和中转运输,使相当多的其他行业死气沉沉,通过一次稍微扩大一点的画展,也许能刺激一些人的神经,能让年轻人看到新的机会,对于这一点,菲尔德认为做了比不做好,不做,啥都没有。第三,以他的眼光,他觉得那个刘道源的画廊里是有好东西的,按照西方人的思维模式,有好东西就要拿出来,就要让大家都知道,而那个大鼻子的“华人”在他的眼里完全是个东方人的“西贝货”,他始终觉得刘道源应该是一个学习汉文化的欧洲人,这就会在许多方面好沟通,好交流,也能理解。
菲尔德是在午餐的时候把市美术馆的馆长请来“共进工作餐”的。在西方社会里,老百姓不能加班,不能超时工作,可如果是“公务员”那就不一样了,你越是废寝忘食,你的声誉就越高,你越是事无巨细的去关心和关注,选民就越是觉得你能够为他们谋福利,德国那个老太太总理,就是这样才抓住了许多人的选票,才在政坛里成了一颗常青树,她所执政的时间比铁娘子撒切尔还长。
作为市美术馆的馆长,当然欢迎有新的画展进驻了,但霍尔拜因馆长却不可能一口就答应,至少有二个问题他必须要先核实,第一,画展的水平,这个问题似乎被菲尔德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还让霍尔拜因看了刘道源送来的那副画,使霍尔拜因成为第一看画的外人。这幅画霍尔拜因看不太懂,但那画很传神却是真的,他没有理由拒绝,并且,菲尔德还让他去画廊先考察一下。第二个问题就是费用问题。这一点,菲尔德也没法子答应,纳税人的钱可不是他说给就能给的。因此,菲尔德当着霍尔拜因的面给刘道源打电话,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刘道源高兴不?高兴,可以说是乐坏了。作为一个小小的画廊,说到底还就是一个卖画的铺子,从根上说,在高雅的艺术殿堂里还是不入流。可如果能让他去美术馆里举办一次画展……别的不说,他现在手上的各种画作立马就可以升值,在圈内的名气也就打出去了,甚至不排除今后进一步的与美术馆合作。简单点说吧,只要有了这层关系,他就敢回国去把一些高手大师们的画作引过去,就能到国内著名的画院里去“横晃”,这样的好事在原来,刘道源是可望不可即,而现在,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至于费用,能画多少钱?卖画的钱里拿出3就足够应付了,这个账刘道源算的清清楚楚,他恨不得马上见到霍尔拜因。
工作午餐是简单的,德国人在吃的方面本来就不怎么讲究,意思完了后,就喝点餐后的咖啡,然后欣赏那副男人的国画,霍尔拜因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可他毕竟是外行,说不出所以然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维。史密斯到了。
“哟呵!你们这是在看画?”哈维打着招呼走了进来,见到霍尔拜因马上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哈维。史密斯,是菲尔德的忘年交。”
“您好,久闻大名,汉堡大学著名教授,我是霍尔拜因,美术馆长。”
两人先客套的自我介绍,相互握手后,哈维随即拿眼看那副画,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菲尔德,这是一幅中国画啊,你这是请的哪位大师给你画的?”
“我也不知道,送来的人说这个画家叫芈凡,喏,就是这个印章上的名字,不过我不认识这些汉字……哦,对了,哈维老师,您可是著名的汉学家啊,这个不需要我来跟你解释吧?您来的正好,以你的汉学底蕴,你给我们诠释一下这幅画的含义,也免得我将来说给别人听的时候出丑。”菲尔德这是打蛇随棍上了。
哈维认真的端详着眼前这幅中国画,越看眼神是越凝重,“这是一个功底很深的画家,不得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是四十八岁,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你是属猴的,你看,这个落款,还有这眼神,哦……这个题跋太有意思了,太富有哲理了!菲尔德你遇到高人了!绝对的高人啊,他这是在点拨你呢!”
“啥,啥意思啊?我还需要他来点拨?我都没有见过这个画家啊!”
“你不懂啊,这题跋是另一位叫久凡的大师写的,这句话的意思……很复杂,简而言之就是你可以借用别人的力量办自己的事情,配上画上的眼神和表情,这绝对是鼓励你努力,给您一个很好的兆头啊!”哈维是越说越来劲,“送画的人思维缜密,这幅画似你非你,如果是专门给你画的肖像,那就有麻烦,可人家画的是一个德国男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激励和鞭策啊……我都感动了。”
被哈维这样一诠释,霍尔拜因顿时也看出了名堂,虽然国画与油画不同,可这艺术的相通的,一旦被触及到了那份情愫,啥都清楚了。
“我,我不能继续陪你们了,我看我最好还是尽快的落实扩大画展的事情,我想,这是市长先生最希望的事情,对不起,我先走了……”霍尔拜因告辞了。
“周末你还在忙?刚才那位是这里的美术馆长?”哈维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啊,我刚刚与他商谈扩大一个小画廊的画展事宜,你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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