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刘大夫满嘴油光吼了声。

喻兰洲安安静静,就是进食速度比从前快,彭闹闹拉张椅子坐一旁看着他吃,这人都吃一半了也没点表态,小姑娘踢踢他,白色胶鞋顶着蓝色洞洞鞋,哼哼:“怎么样啊这饼。”

喻兰洲秒回:“准!”

小姑娘眯眯笑,又在桌子下头踢踢他:“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喻大夫斜她一眼,明知道他饿成狗了都还这么多事。

可内白色小脚丫晃啊晃,踢啊踢,男人把嘴里的炒饼咽下肚,认认真真想了想,来了句:“盖了帽了。”

这就是顶了天的表扬了。

彭闹闹掩着嘴笑,不闹他了,哒哒哒往外跑,走前交代:“吃完啊!趁热!”

跑远了还能听见她内句:“人是铁饭是钢!”

喻兰洲莞尔,摇摇头,这姑娘真是个活宝。

一旁刘大夫问:“这就是你们科内会打篮球的护士吧?”

哟,这都声名远播了,不得了。

某人很矜持地点个头:“打得还成。”

谁不知道喻大夫从来不夸人了,什么还成啊,这就是很厉害了!刘大夫满眼小星星,拖了椅子凑过来:“小老弟咱俩商量个事……”

喻兰洲给截了:“我们主任说了,她属于科内财物恕不外借。”

、、、

北城的初雪这年来得不算早,众人翘首以盼,终于是在春节前飘飘落下。

彭闹闹拉开窗帘见一世界的白雪就疯了,嗷嗷嗷叫了半天,小区暖气足,她又穿得厚,这一通闹下来脸儿红彤彤,小姑娘趴在飘窗上又看了看,不知不觉脸上带了笑。

她悄摸摸出门,今儿走的格外早,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哒哒哒赶紧跑进了电梯。

喻兰洲出门的时候敲对面,下雪了路滑,捎这丫头一程。可门没敲开,也不知道这么早去哪了。他上病房的时候特意绕到护士站了眼,人没在。

一踏进办公室就瞧见了,他桌子前的窗台上多了东西。

一盆草,没有宽大的叶子,没有观赏的价值,其貌不扬到如果不是被装在明显精心挑选的花盆里,喻兰洲会以为那就是一种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草。

倒是粉红色花盆挺好看,上头描了只小猪,乐呵呵撅着肥嘟嘟的屁股,尾巴卷成电话线。

这要猜的话就太容易了。

喻兰洲回头看了一眼,见护士长领了几个实习生上来说一会儿开小会,刚不见人影的小姑娘也冒头了。他慢慢踱出去,拉住脸圆圆的那个问:“你的草?”

“嗯,送你!”小姑娘一通操作神神秘秘,认的倒是挺快,还笑。

也不知道这人哪儿弄这么一盆,也不知道她哪儿找着那么像她的小猪。

“什么品种?”喻兰洲扭头望了望,外头纷飞的大雪成了那盆草的背景,雪花簌簌落下,草则静静地,一毫一毫地在生长。

“百里香。”彭闹闹在桌子下抠了抠手,心里藏着小秘密。

“不怎么香好像。”

也有点丑。

小姑娘听出了点嫌弃,急急:“很香的!人店里煎牛排都搁几根,只要几根须须就超级超级香!!”

说着有些沮丧,拉住他的袍子:“你不喜欢?”

她特地挑的。

喻兰洲低头瞅瞅那只拽着他刚上身新袍子的手,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搞的,这么大了还糊一手水笔液,准准就蹭在了上面。

还有,平白无故送什么东西?送东西不挑好看的专送能吃的,他又不开牛排馆伺候那么一盆小东西……

可对着小姑娘眨啊眨的大眼睛,到底收下了,问:“怎么养?”

说到这个彭闹闹也不太懂,她买的时候光顾挑盆了,干脆糊弄:“就干了浇水湿了晒太阳呗!”

喻兰洲没什么养草的经验,但收下了就得好好养,叮嘱小姑娘:“我要是忙忘了你提醒我浇水。”

“哎!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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