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苍梧也顾不马车了,抱着简月兮御剑飞了回去,半路差人去请威子仪,估计着自己到了威子仪也就到了,心中的波涛也略平息了一些。

然而他回家以后并没有见到威子仪,派去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道:“简二公子,威,威家公子不在。”

“不在?”简苍梧的眼中几乎冒火,咬牙切齿道:“不在,是什么意思?”

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惨声道:“小的去了威家,可威家那管家连门都不让进,听说是咱们家派来的人便道说威公子不在。”

简苍梧烦躁的揉着头发,无奈只得先叫家中的大夫过来给简月兮诊治,又差小厮去外面寻了大夫过来。

简月兮已经醒了,此时正睁着眼看着床顶的红色锦缎,红色的锦缎映的她的眼底都是红的,她看到红色,眼里便是沐宠儿身那抹张扬的红色,心里觉得堵得慌,十分想将她撕碎。

然而她现在连手都没有办法动弹,鞭痕撕裂皮肉,直达心底。

恨啊,真的恨啊。

简月兮闭眼睛,一滴泪水滑下,划过脸颊的伤口刺的生疼。

沐宠儿!

简月兮的手攥着拳,指甲几乎掐破了手心。

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正在书房里拿着笔乱画的沐宠儿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并没有感冒,便不甚在意的摸了摸鼻子,拿着白泽的毛笔在他桌柔若丝绸,薄如蝉翼的羽夕纸画着四不像。

若是威子仪在这里,一定会大呼心疼将这些纸从沐宠儿的手中抢过来,然后尽量的再抢救一下带回去。

这羽夕纸是燕京城最为著名的玉熙坊产的,传说当时是由一位名叫林羽夕的人,采集青檀之皮,沙田稻浆,历经数载调整比例,终于制成了绵软坚韧的羽夕纸。

如今传承到现在也就只有燕京的玉熙坊还有传承人,产量稀少十分珍贵。

沐宠儿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这种纸即使给她详详细细的讲一遍她也记不住,只觉得这纸纯白细腻纹理清晰,十分适合作画,如果她画的也能算是画儿的话。

白泽但是不在意她把自己这堆价值不菲的羽夕纸变成一堆废纸,他的手里拿了一件披风给沐宠儿披,横梁的听音自觉的去吩咐厨房炖姜汤。

“天凉了,小心风寒。”

“我知道,”沐宠儿摸摸白泽冰冷的手,忧心忡忡道:“你的手还是这么冷,冬日快到了得让她们给你备个汤婆子。”

白泽轻轻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不用了,我又不冷,只是手有些凉。”

沐宠儿在他的手轻轻哈了一口气,放在手里揉着:“你今天把简月兮打成那样,简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白泽看着自己被她握着的手,满心欢喜:“没关系,你以为我今天不打她简家就会善罢甘休了吗?他只不过没找到合适时机,合适借口来讨伐我而已。”

“还有几日便是简苍梧大婚,到那时……”

“莫要担心,”白泽看着沐宠儿收回的手,手心里手背还是她手心的温度,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宠儿,放心,不会有事的。”

沐宠儿相信他,又开始嚯嚯白泽的金丝岩松墨,珍贵的笔吸饱了珍贵的墨,在价值不菲的纸画了一副一文不值的画儿。

偏偏沐宠儿还觉得自己画的不错,十分满意的将纸折好,夹进了白泽的书里,没多久,这幅画就从威子仪的手中流出,几乎所有世家子弟都从威子仪那里看过了这一幅画,威子仪也狠狠地赚了一笔,暗自高兴了好久。

听音没有再送姜汤进来,是威子仪充当了听音的角色,端着姜汤进来了,又从乾坤袋里找出了许多治疗伤寒的药来给他。

白泽是无视他的存在的,倒是沐宠儿对他笑了一下,有些开心的问:“你怎么来了?”

威子仪因为次沐宠儿掉崖的事情一直十分内疚,也不好意思见她,只派人不定时的往白泽的紫竹院送了不少的药品。

这次见到沐宠儿仍旧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道:“姐姐,我,来看看……”

沐宠儿有些不明白了威子仪的状态,憋着笑道:“你怎么了?这么别扭?”

威子仪将姜汤放下,扭扭捏捏道:“还不是,次那件事。”

“又不怪你,”沐宠儿闻了闻姜汤的味道,有些嫌弃的瞥了瞥嘴巴。

威子仪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糖块给她扔到姜汤里:“姐姐,用这个,姜汤就是甜的了。”

“谢谢,”沐宠儿笑笑,拿着勺子搅汤,瓷勺搅着淡黄色的汤汁,带着同样是淡黄色的糖块碰撞着瓷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泽从她手里接过来,自己给她搅着,又重复的一遍沐宠儿最开始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威子仪立即神秘兮兮的凑近:“尊主,那个简月兮身的伤……是你弄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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