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帕子狠狠擦着手，像是要搓下一层皮才肯罢休。
宋初年忍住笑，道：“那具女尸不是刘子陵的妻子。”
不等盛喻惊讶完，她便解释道：“刘子陵说，他的妻子死时已怀了胎儿，但方才的女子，虽也是烧死的，但从下身骨骼来看，并没有怀胎的迹象。”
盛喻道：“未必，也可能是那女人骗了刘子陵。再说，她做这一出假死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意义，却并非没有。你忘了？就是因为刘子陵妻子的死，才使得他与刘侃夫妇翻脸，被西秦趁虚而入。”
“你的意思是，刘子陵妻子利用了刘子陵，从而报复刘侃和刘氏？”
宋初年点点头：“对，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刘侃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刘子陵带回来的苗疆女人，宁愿把独子赶出家门也不愿意接纳她。若说真有如此仇视，那么罗绮云不该能留在刘府才对。所以他们矛盾的关键点不是因为那人是苗疆人，而是别的。”
盛喻消化着这些信息，冷不防想到，他身边这个也是苗疆人，便笑：“其实我们大梁也不是都排斥外族，比方说我，若是喜欢一个人，才不管她是苗疆人还是大梁人，定要将她娶到身边的。”
宋初年心中装着别的事，周围又光线昏暗，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随口道：“五殿下开明。”
盛喻：“……”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两人回到内城，大部分摊子已经收起，只余几家店面依旧开着。大梁有守岁的习俗，因此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走在街上的人也不显寂寥。
宋初年没用晚膳，瞥见那家常来的馄饨店仍未打烊，便向盛喻招了招手：“我请你吃馄饨，怎么样？”
盛喻嗤道：“我像是会吃这种东西的人？”
……
一盏茶过后，两人坐在了店铺外的小桌子旁，伙计十分热情：“宋娘子又来啊？两碗馄饨是吧，好勒！哟，还带了位郎君，是您心上人吧？”
盛喻因为他的话心情好了些，也没这么排斥了，他微笑道：“麻烦先来盆水。”
宋初年一时忘了澄清，道：“你喝得完吗？”
盛喻：“……净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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