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和边疆的动荡暂时还波及不了宁骏。他是皇室亲王,即便没有禁足,也要尽量避免和这些事情扯关系。

且说忠顺王府内,宁骏与可卿如胶似漆,关防严密,竟把一个人给遗忘了。

他就是之前在宁骏跟前炙手可热的小戏子琪官,从日日王驾前侍候,甚至傍晚都不能歇息,到无人问津,就连吃饭的碗,也从金的到银的再到瓷的,水准直线下降。

这琪官倒也安之若素,日子久了,王府护卫对他的看管也渐渐松懈,可以偶尔出去一趟。

这不今日他约了秦钟在王府外见面。

这秦钟是可卿的兄弟,宁骏不怎么待见,但也没为难他。王府规矩大,起先他不愿意来,直到一次路过东路外戏班和琪官偶遇,彼此惺惺相惜,很快相交默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秦钟拉着琪官的手,“哥哥,今儿跟我去一个好地方!”

两人亲亲密密的了一辆马车。琪官问:“可不去什么劳什子书院酒楼,那里一个个像要将人吃掉似的。”

秦钟年纪虽小,但也有些英气,笑道:“都是哥哥生的好,旁人只有羡慕嫉妒了!再说有我姐夫在,什么也不用怕!”

琪官脸色黯然:“有王爷在……”人生不得自由,苦笑叹一声。

秦钟心思这会儿都在他身,劝道:“哥哥不必烦恼。依弟弟看来,若非王爷宠爱我姐姐,哥哥也没有出来的机会,我也没机会认识你,是不是?”

琪官嫣然一笑,两人十指相扣,“好弟弟,次给你的汗巾子带了没有?”

马车一路跌跌撞撞,在一个大宅院前停下来。

青衣小厮接了秦钟和琪官进去。

园子里曲径通幽,柳暗花明,进了一处轩馆,里面早有人等候。

正首坐的是穿着素服的水溶,然后两边是王孙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

见他们进来,冯紫英忙起身引他们近前,“秦公子不用介绍了,他身边这位就是忠顺王爷跟前的红人蒋玉菡,小名叫琪官的!”

水溶瞧他们两个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有些女儿之态。笑赞道:“果然是一对璧人!”伸手牵他们坐在自己身边。

先问秦钟读过什么书,进没进学?

秦钟只答道:“家里教了两本,尚未进学。”

水溶笑道:“我府颇多饱学之士,你便到我府,定有进益的。”

秦钟不敢回答。毕竟自己算是忠顺王的小舅子,从没听说他们两家有过来往,是以迟疑。

水溶笑道:“忠顺王兄那儿自有我去说。他自己不学,还能阻止别人不学?大可无忧!”

秦钟忙应了。

于是水溶又对琪官道:“小王近来考释先朝戏文,中间有些疑问,你有闲暇不如去小王府,小王也好当面请教!”

琪官因见秦钟也答应了,不便拒绝,“奴恭敬不如从命了!”

水溶喜不自禁,越加殷勤备至。

是日,还是秦钟替他报了病,不便回府,竟数日未归。

自从养济院的净街队成立,宁骏顺理成章的秘密抽调人员组成了包打听组织,原本是王府仪卫正的唐良现在就是包打听的总头目,人少精干,忠诚可信。

当他们将秦钟和琪官的事报到宁骏这里的时候,宁骏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府里还有琪官这个人。

水溶这小子果真没有洁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留这么一个人在府里,终究是个祸害!更何况宁骏现在恨不得将琪官打发了远远的甚至让他消失。

不如孤打包连秦钟也一起送出去?

但这样也太大方了,不符合宁骏雁过拔毛的作风。

他摸了摸下巴,冷笑道:“告诉琪官,就说以后他不用回王府了,最好多去北静王府和贾府去一去。只有一条,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必须一个字也不落的报告。他的卖身契还在孤这里,只要他听话,孤不介意让他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们盯着他一些,如果哪天他有自己的主意了,该知道怎么做!”

唐良人狠话不多,点了点头,转身自去安排。

一晃,一个月很快就到了。

宁骏手里拿着他印制一叠的精装《论语》、《孟子》、《礼记》和《周易》,一两银子一本,应该很便宜了!像《礼记》就不止一本。

书店就开在养济院街还有国子监门口的集贤街,附带送书门。

凭着李守中和各位文坛巨子的名声,书籍一旦市,便遭到追捧,前去购买的络绎不绝。

宁骏头一次发现,原来那些读书的穷酸都很有钱!以至于一万部似乎还少了,只好多次加印。

短短几天,宁骏就回了本儿,顺带着,养济院街也开始车水马龙,宁骏有先见之明,吃穿住行的店铺慢慢都加,甚至还有连锁青楼入驻,眼见繁荣了起来。这都是后话了!

宁骏这个月头一次走出王府,竟有些茫然,问王长史:“你说,咱们现在该去害谁?”

神京里看着不爽的人太多,你们以为孤改弦更辙,老虎就会吃素,放过你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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