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城外。
远在二十里外的山坡上,黄巾用麻布秸秆搭建的军帐里,围坐着一帮黄巾将领。
为首的波才,一张圆脸映在中心篝火下,伴随手持竹条把穿在竹条前端的牛肉翻动在篝火上烤,抖动着脸上的赘肉说道:“邓四那小子人呢?”
“渠帅,断臂人邓四,原是邓茂的侄子。
他事先被我们追杀未果,若是他逃到地公将军那里告我们的刁状,对我们很不利啊!”
坐在波才右侧的首领徐尚担忧的说道,这都是内部利益纷争惹的祸啊!
张角,张宝与张梁三兄弟,明面上是兄弟,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是私底下都在拉拢人心,壮大自己的班底与实力,巩固地位。
而下面的渠帅首领之间难免有磨擦,彼此生恨仇视,不免向张氏三兄弟谏言,壮大自己,压别人一头。
暗中较劲,亦是促进黄巾大军成长的一种方式。
张氏三兄弟乐成其见,却埋下隐患,致使黄巾内部暗流涌动,相互敌视竞争着。
这不,邓四依仗往日的积威,带领那些从幽州战场上逃出来的黄巾,奔赴巨鹿大本营。
可惜他们半途被刘关张追杀的四处乱窜,跑到长社来了。
他们为了活得滋润,打算把沈典的战法推荐给波才,争取立功谋个官职,作威作福。
可是邓四残废对黄巾残兵吆五喝六的,致使黄巾立地反戈,差点没弄死邓四。
事后,黄巾各有算计,选择投靠的人起了分歧。
于是,他们接近长社的时候,伺机择主偷跑,起了冲突,相互杀戮。
其中几个人投到波才名下,没能抵达张氏三兄弟面前,利用沈典的战法立功受赏。
波才摊上这种事,就被这些小人推到风头浪尖上,成为垄断沈典的战法,残杀同门渠帅之罪,不得已下令追杀邓四一干逃跑的黄巾,封锁消息。
可惜晚了一步,让邓四跑了。
这不,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波才为难了,恨声说道:“行了,不必在意这些小事。
只要我们明日攻入长社,杀尽朝廷大军,打开黄巾直捣洛阳的门户,立下首功,大贤良师也不会为了这些小事打压功臣。”
“可是渠帅,下面有人传言沈典来了,你看?”
徐尚接话说道,心里直打鼓,那可是策反了十几万黄巾大军的人物啊!
惹上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波才怒而瞪着他呵斥:“你怕了?
他一个小屁孩,依仗甄逸资助的粮草赢得了那些尚未归附黄巾大业的百姓的心,再以救命之恩挑唆百姓拥护,促使沈典策反黄巾获得成功。
不然呢?
你们以为沈典是神仙啊?
他一个小屁孩还能上天,策反本渠帅的大军不成?”
“也是,百姓淳朴,为了报答沈典的救命之恩,才反了我们黄巾。”
“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不怕沈典玩什么幺蛾子了?”
中军帐内一片喜气,无视了沈典的存在,且在畅言战败皇甫嵩大军的景象!
“哈哈,明日一战而胜,大汉王朝的皇都洛阳就暴露在我们坐下的铁蹄下,肆意践踏了!”
“那是一定的,哈哈哈!”
黄巾中军帐内传出一阵阵狂傲的笑声,随风远扬。
笑声惊动了坐卧在草丛中的黄巾,无不侧目而视,透过夜幕纱帐寻找渠帅的影子,乱了心绪。
其中有人叹息,有人恭维。
还有人捂住耳膜,尽量把自己藏在枯荣更迭的草丛里,规避那些让人烦心的狂笑,噪音。
偶尔有人咒骂几句。
黄巾军的状态,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全都落入一只跳跃在各颗树木之间的松鼠耳中,还不知暴露了军情。
它就是三彩,正在为沈典打探敌情。
这时,沈典抵达黄巾大军依草结营的三座品字形山头下的中心区域,站在一颗松树下对沈家军说道:“记住你的任务,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完成!”
“诺!”
沈家军三百多人低声应诺,但没有人离开。
场面有点尴尬了。
咋回事呢?
按说沈家军诞生了军魂意志,正是建功获得沈典的奖赏,以万能点强化实力的时候,为什么无动于衷呢?
果然啊!
人微言轻是原罪!
沈典感觉自己又被人轻视了。
八岁多的小孩子,也就一米三上下的身高,还偏瘦,除了一张男生女相的瓜子脸人见人爱之外,没有什么优势让人心悦诚服。
沈典自认为身份不算低,但已成过去式,还变成举世皆敌的罪身,不足以使人信服。
武力不显,智计无双却过于虚幻,没人信啊!
温故而知新,沈典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处境,有些无奈的吸了一口寒冷的夜风,清醒了一些熬夜而发困的思绪说道:“你们有事说事,都别憋着。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个团队,遇事要相互商议。
习以为常,你们就会养成彼此信任的默契。
这种默契在战场上可以救你们的性命。
这就是所谓的团队意识,需要潜移默化的培养。
因此,你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经过团队讨论,得到总结再由队长报给我,逐级上报,养成习惯,培养信任默契。
自今夜起,你们要把这种思想贯彻下去。
这次就算了,我没时间让你们去协商,说吧,你们想知道一些什么?”
“公子,你说的那些事不好办,有违道义啊!”
燕三蹲在沈典右侧的草地上,伸手揪扯着一株枯草,不满的说道,很郁闷。
想到沈典让自己去动那些死尸身上的…燕三都不愿往下想了。
觉着人死怨消,自此生死两不来往,不相见的,一切仇恨什么的都随风散了,再去冒犯死尸就过了。
当然,两军阵前战死的人数以万计,动一动也不会被谁发现,严格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诸如战场胜利者,砍下败亡者的头颅示众,堆人头京观等等比比皆是,也算平常了。
不过这种事搁在一般人身上,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沈典自是明白这些内情,透过夜视能力看清了每一个人脸上流露出不情愿的模样,微微摇头说道:“你们信奉死者为大的迷信,这没错。
但你们忽略了这是战场,生死之地,无所不用其极,不应该存在什么忌讳。
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人。
救护那些死去的人的亲朋,你们觉着那些死去的人会恨你们而降下惩罚,还是感激你们啊?”
“呃,也是啊,我们是在救人啊!”
燕三懵圈的抬手拍在脑门上,忘了手中的枯草,扎在脸上生疼也忘了。
这下好了,心里没啥负担,轻松多了。
不过,处在他旁边的沈兴有些迷糊的抓着脑壳说道:“公子,关键是那样做有用吗?”
“对呀,我们担心白忙活一场!”
“是啊,我也觉着公子的计划没用,那样做根本拿不下十几万黄巾大军的!”
“何止如此,黄巾大军遍及的区域太广,我们这点人根本完不成任务啊!”
一时间,沈家军全员各执一词,都觉着沈典的计划太儿戏了。
反过来说,都把沈典当小孩看了。
小孩子的话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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