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些日子您在父皇面前委曲求全也怪不容易的,您真觉得您都离开晏城这么些年了,皇城里您安插的那些耳目,真的还会尽忠职守地为您效忠?您真觉得您能那么容易把沅申从天牢里偷天换日地弄出去?”

睿亲王眼睛猛地睁大,沅凌表情淡淡地道,“是我帮了您一把,他就那么被定罪斩首,实在有些便宜了他。”

“他可是你的兄弟!”

沅凌点点头,“是,我没说不是,那是我的兄弟啊,可他算计起我来的时候,又何曾顾念手足之情?”

沅申勾结祗族一次次谋害与他亦兄亦友的秦戈,他们连沈鸾都不放过,险些让他失去了母妃,沅凌在那段日子里没有一天不在痛恨自己的无能。

“若是那日没人认出沅申来,他也是不可能走出晏城的,若他安分守己被斩首,或许过后,父皇对他还会生出一丝怀念,可他从天牢中逃出,激怒百姓,动摇他们对朝廷的信任,父皇就绝对不会原谅他。”

沅凌抬眼看向屋外,地上的尸首已经全部被拖了下去,只剩下一地血色。

“皇叔还是太不了解父皇,您心里的他,或许还是数十年前那个尚是皇子的他,皇叔,他可是皇帝,没人能猜得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包括我,或许从他准许你来晏城贺寿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睿亲王眼里疯狂的光一点点熄灭,他每年都会上奏要来晏城贺寿,只是每一年,皇上都以路途遥远不愿兴师动众为理由婉拒了。

那会儿他心里还很庆幸,因为一切尚未到时候,直到这一次,他觉得万事俱备了,打算不管皇上如何婉拒,他都要恳切地表达出自己的决心,一定要来晏城,来了也定要找理由留下。

结果,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皇上对他的心意表示感动,准许了他来晏城贺寿。

还记得睿亲王收到回复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觉得上天都在帮他,万事俱备的时候就送来了东风……

睿亲王被人按着的身子隐隐颤抖起来,那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沅凌看着睿亲王心如死灰的样子,好像才忽然想起来这人是他的长辈,自己得尊老爱幼,“不过皇叔也着实有些厉害,竟能让牧江为你所用,那人在都督府多年,始终刚正不阿,忠厚老实,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对皇上不忠,若不是我事先知道,恐怕还要麻烦一阵。”

可惜这些话,睿亲王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目光呆滞,陷入了无止无尽的深渊里。

沅凌让人将睿亲王押下去,晏城里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去做,想要将睿亲王带来的风波收拾干净,没三五个月做不到。

只希望那个时候,秦大哥已经如愿地找到了沈鸾……

……

睿亲王谋反的时候,在晏城掀起从未有过的轩然大波。

就好像是个笑话似的,可是晏城里又着着实实风云变幻,令人晕头转向,云里雾里。

牧江是最早被秘密抓住的人,他被人控制住的时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究竟为何会被人怀疑?

牧江被严密地关押着,他见不到任何人,得不到任何外面的消息,他知道就算自己被发现了,睿亲王的计划也不可能停止,他急切地想知道晏城变成了什么样,自己突然间失去了行踪,九星会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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