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宁君惜从不厌烦这些,有时候还会突发奇想跟着两个人的瞎指挥瞎下一番,看得齐实眉头紧锁,整张脸都黑黑的,三个没良心的就一起哈哈大笑。
丝丝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桌子下,三个小家伙凑在一块儿,挤成一堆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宁君惜弃子认输,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沉吟着再将棋子一个个倒次放回棋盒里,这个方法便如同复盘,比跟别人干下上十盘棋都来得有用。
一边丘伯仲看着小酌酒,忽然来了兴致,笑道,“小惜啊,看了这么久的棋,让老夫也跟你下一局?”
宁君惜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翘,“也好。”
丘伯仲跟齐实换了位置,很快再次开局。
开局四平八稳,显然两个人都走的是不温不火的路子。
齐实坐了一会儿,转头看身后,见到李秋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槛上,便悄然起身过去。
李禅正巧抬头看了眼,耸了耸肩膀。
李秋白并不说话,转身进屋。
屋是那间起了灶近一个月的药屋,只是此时房间里溢满了一种刺鼻的古怪味道,熏得人头脑发闷。
李秋白将灶上一黑色瓶子拿起来,递给齐实,“清明前送到。”
齐实面无表情接过瓶子,攥在手里,微微皱眉,“那少爷那里?”
“你且去,自然有人顶替你的位置。”李秋白弯腰将灶台收拾好,语气平静。
齐实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还是问,“可否明日再走?”
“随你。”李秋白将窗户打开。
齐实不再多说,将瓶子揣入口袋,出门走回石桌前。
棋局已显峥嵘,却令人意外的旗鼓相当。
两个看热闹的依旧在瞎指挥,宁君惜这次倒是没跟着胡闹,什么时候该认真宁君惜还是知道的。
一局棋下了近两个时辰,从开始到结束都未显出明显局势来,还是在最后丘伯仲忽然大叫了一声,赢了!
他落了一子,正巧险胜了半子。
宁君惜几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暗道这前辈还挺风趣。
正巧苏媚见一众人迟迟不去吃午饭,跑来在画桥那头骂街似的催,一众人才没在这盘棋上多计较,宁君惜快速收了子,叫了还没睡醒的丝丝,几人相互招呼着匆匆往画桥那边去了。
……
已近除夕,从几天前开始,一众人下午便不再各忙各的,而是聚在一起着手准备除夕用的东西。
虚无洞天不比外面,所有东西都要亲力亲为,费时也费力。
而且,这几年虚无洞天都未热闹过,哪怕宁君惜没出声,一众化形大妖们也开始起哄,今年必须要像点样子。
宁君惜只负责布置,现在还未到年关,也只是安排一众人做些手工活,他自己倒不参与这些事,多抽着这点空闲时间跑到书库里看上半日书。
他今日翻出了两本释家经要,但说是释家,实际上却更像是道家经典,让他觉得很奇怪,他大概翻了一下,属于洗筋伐髓的一类书籍,应该是残篇,便揣着两本书出了书库,准备找一禅问问。
在书库门口,他看到齐实站在那里,板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喊了一声,“小齐叔!”
“少爷!”齐实回过神来,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飘忽。
“有事找我?”宁君惜一边奇怪这些天小齐叔愈发古怪了,一边用眼神示意他有事直说。
齐实索性低了头,沉声道,“我明日要出去一趟,除夕可能赶不回来,来跟少爷打声招呼。”
宁君惜皱了皱眉,心情便也有些不好,大团圆饭人不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去哪儿?”
“北边。”齐实犹豫了下,回答。
“北蛮?”宁君惜试探性问。
“是。”
“老头子让的?”
齐实沉默。
“不能延后?”宁君惜有些不甘心。
齐实再次沉默。
宁君惜无奈叹了口气,不再勉强,“你们忙你们的,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齐实沉默了两个呼吸,“不知道。”
宁君惜愣了一下,沉默了几个呼吸,抬头微笑,“无论到了哪儿,你都是我的小齐叔。”
齐实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思贤也拜托少爷了。”
“放心。”宁君惜依旧眉眼弯弯,“明日什么时候?”
“不必送。”齐实摇摇头,犹豫了下,将一枚绿色袖珍小剑递给宁君惜,“少爷收着。”
“行。”宁君惜并不看揣入袖中,抬头笑容愈发灿烂,“小齐叔早去早回。”
“少爷保重。”齐实僵硬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往后挥了下手,身形一掠再掠不见。
宁君惜便再也笑不出来了,看了眼李秋白待的药屋,捏书册的手微微紧了紧,牵动了下嘴角,“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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