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眨眨眼,略一沉思,严肃道:“神交已久!”
“你你”陶作礼杂须颤抖,指着他痛骂:“好不要脸!”
朱秀赧然一笑,拱拱手:“承让承让!在此道上,学生还要跟陶村正一家多学学!”
陶作礼气得无话可说,陶昌从容淡笑道:“官司打到明府座前也无用。一来,你还不是县学生员,二来,我陶家人证物证俱在,葛县令明察秋毫,定会为陶家做主!”
陶作礼眼珠乱转,若能直接从朱秀身上得手,他当然不想惊动葛县令,若闹到县府,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数。
一想到那种能让陶家财源不断的新式绞麻法,陶作礼心痒难耐,恶向胆边生,挥手厉喝道:“将偷盗贼人朱秀拿下再说!”
明显得了指令听从陶家吩咐的恶仆们立时露出狞色,当即就从陶老头身后扑上来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朝朱秀扑去。
“谁敢动老娘的儿子!”
早已警觉的方翠兰足尖一踏,手持齐眉棍飞身跃下,先是一脚踢在左边那人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又是棍头一扫打在右边那人的腰腹间,将那人打得惨嚎一声倒飞出去,摔落在陶作礼脚边,“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朱秀松了口气,俩凶神恶煞的汉子朝他扑来,还真吓了他一跳。
“母亲威武!”朱秀贼笑着朝方翠兰竖起大拇指。
方翠兰昂头哼了声,“呯”地一声将重棍杵地,强悍的劲力当即就震裂了地上的一块厚石砖。
那群青衣恶仆面面相觑,再也无人敢轻易动手,这悍妇也太强悍了些吧!
王昂和王竹朱慧娘三人赶紧跑下石阶,将朱秀护在身后。
朱秀嘴角上翘,满满的安全感让他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得意洋洋地朝脸色青红相交的陶作礼比划了一个中指。
陶作礼惊怒大吼:“方翠兰!你你好大的胆子!”
方翠兰“呸”地一声骂道:“陶老不死的!别以为找了一群虾兵蟹将,就敢跑到老娘跟前撒野!在县城老娘留你一条狗命,要是在村里,看老娘不得一把火烧了你陶家祖宅!”
陶作礼气得浑身发抖,没辙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扭头朝身后那辆马车望去。
朱秀躲在王昂身后,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去,他也想知道,陶家究竟搬了哪路神仙来撑腰。
便在这时,一阵“咣咣”刺耳的铜锣声敲响,紧接着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冲到朱家宅门前。
“万岁通天元年六月,水口乡陶朱村朱秀,摘得县考魁首!奉明府之令,传花报喜,接县魁朱小郎前往县衙拜谢坐师!”
那名身披大红花的报信番役远远的就高喊出声,从巷尾一路驾马跑来。
身后还跟着另一名高胖威武的番役,正是那日在县衙考试时,与朱秀有过两面之缘的汉子。
报喜的声音远远传来,朱秀挠挠头,暗暗嘀咕,没想到考了第一名,当真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陶作礼杂须一颤,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朱秀得了魁首?不可能啊!不可能”
陶昌脸色迅速地阴沉下去,这县考放榜真不是时候,并且朱秀还出人意料的考了榜首。
方翠兰手里的齐眉棍“咣”一声倒在地上,满脸痴怔:“我家小郎是县考魁首?我没听错吧?”
朱慧娘眼眶红红,激动地笑道:“娘!您没听错!说的是咱老朱家的小郎,朱秀!”
方翠兰嘴皮子一哆嗦,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考上了!真的考上了!他爹你瞧见没?你儿子真的出息了!他没给你们老朱家丢人!呜呜”
一家子赶紧围着方翠兰安慰起来。
朱秀瞥了眼呆若木鸡的陶作礼,嬉笑道:“陶村正,现在我有资格去请葛县令为我家做主了吧?”
陶作礼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狠狠瞪着他说不出话。
那名高胖番役马术娴熟,轻提缰绳一个翻身跃下,单膝跪倒在那辆马车前,抱拳沉声道:“伍四海见过巴主簿!陈县尉有令,速传县考魁首朱秀前往县衙相见!”
顿了下,伍四海低着头,低声道:“葛县令已经知晓此地事,吩咐卑职,务必请巴主簿回县府相商,莫要闹出大动静。”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帘子轻动,巴叔言矮身钻出车厢,没有下车,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伍四海,又将目光朝朱秀望去,微笑着和声道:“恭喜朱小郎君勇夺魁首!既然葛县令和陈县尉发下话来,陶朱两家的纠纷依本官看,还是请两位明公做主比较好,本官就不插手了。”
朱秀忙站出来长揖见礼,又道了声喏,难怪陶家腰杆这么硬,原来是傍上了主簿巴叔言!
看来,想打新式绞麻技术主意的不只是陶家,这巴老爷也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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