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掀开帘子进来,腰间系了一条红菱,喜庆极了。

苏轻风拿起盖头道“快快,盖盖头。”

舒颜将苹果塞进孟若苏手里嘱咐道“拿好了,可别掉下来了。”

孟若苏点头,舒颜和苏轻风两人将盖头盖在孟若苏头上,那一抹娇颜被掩盖在盖头之下,姹紫嫣红令人沉醉。

江拂迎着唢呐声踏入竹苑,身后浩浩荡荡的聘礼,竹苑偌大的院子都放不下了,孟正行笑得开心,眼角却是有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孟如诗孟如画时隔几年第一次回娘家,是赶在了孟若苏的婚礼上。

两人夫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富裕人家,两人相约快马扬鞭,赶死好几匹马才赶回盛京。

这位王府嫡长女,他们有惧怕有敬畏,在时间的冲刷下,他们终是敬畏战胜了惧怕,幸福想照之日愿意放下前嫌来送祝福。

孟若苏走出屋门时,孟如诗和孟如画上前扶住孟若苏的胳膊,“大姐姐安好。”

孟若苏胳膊顿了一下,带着笑意道“二妹妹三妹妹回来了。”

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孟若苏看到孟如诗孟如画朱红的裙摆和腰间嫣红的红菱。

两人相视一笑,笑道“特来祝大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孟若苏笑了,那些年的恩怨好似都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了。

两人扶着孟若苏稳稳当当的踏过院子中铺着的红毯,直到正厅孟若苏握住江拂牵着的红绳时,两人才松开手退到一旁。

喜娘上前扶住孟若苏胳膊,陪孟若苏一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时整个正厅都爆发出欢呼声,孟若苏听着声音,辨出阿月,宋洛铭,孟言琛,风落,二长老三长老的声音,他们都赶过来观礼了。

孟若苏有感动也有疑惑,但那疑惑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大约江拂早就想好要在她离开前成亲了,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孟若苏感动的眼眶红了,江拂的声音传过来,“可不要哭鼻子,我还要看你貌美如花的样子呢。”

孟若苏的苦意僵在脸上,江拂这没个正形的样子又出来了,语气轻佻的她差点以为又回到他们初识的时候了。

久远但却又值得回忆。

孟若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跟着江拂的劲往前走,孟如诗孟如画再次上前扶住孟若苏,孟若苏稳稳当当的坐进轿子里,从始至终孟正行没开口,就在孟若苏以为孟正行不会说话的时候,孟正行道“召军令放在你嫁妆里了,要是江拂敢欺负你,揍他。”

孟若苏笑出声,孟正行温润尔雅许多年,这语气还是很小的时候在应凉时不时打仗时听到过。

江拂在一旁苦着脸道“岳丈大人,我哪里打的过安瑾。”

孟正行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手握成拳在江拂肩头轻轻碰了一下,“我闺女你照顾好了,敢有什么不好,我定要找你麻烦的。”

江拂笑嘻嘻各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谨遵岳丈大人之命。”

花轿稳稳当当的抬起来,江拂专门挑了身强体壮的人抬花轿,深怕颠到孟若苏,一路上百姓回避,所到之处皆是恭敬朝拜之声。

承天楼上,官员们面面相觑,姜则心专程召他们进宫,结果就看到瑾王被万民朝拜的景象,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众人都在胡思乱想时,姜则心却是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他这个侄子可算是心想事成了,按理说他们两的亲事算是亲上加亲了。

舒伯扶住孟正行摇摇晃晃的身体,“王爷,您该服药了。”

孟正行面上悲喜交加,缓缓道:“不急,先去看看雅儿。”

舒伯没有阻止,只是默默扶着孟正行朝家祠去,那里几乎成了孟正行第二个家。

宋洛铭靠在墙上,还是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目光却是盯着孟言琛的背影,盯了半响忍不住了向前道:“你的腿不能站这么久。”

孟言琛看着迎亲队伍幽幽叹出一口气,这辈子他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把自己最好的兄弟拐走了,人生简直处处是惊喜啊。

孟言琛收回目光看向宋洛铭,“你不也受伤了吗?”

宋洛铭挑眉,“我可没有你那么身娇体弱。”

宋洛铭嘴上是嫌弃着,身体却是非常诚实的走向孟言琛,握住孟言琛的胳膊唠叨道:“你那妹妹日后肯定不会受欺负的,有啥好担心的,你该担心瑾王会不会受欺负。”

孟言琛沉吟,道理是没错,但孟若苏是他妹妹,又仅此一次出嫁,稍稍偏心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孟言琛还没想完,宋洛铭又道:“也不要担心瑾王了。”

孟言琛偏头看向宋洛铭,棱角分明的侧脸煞是好看,好像都能比得上江拂那种惹人爱怜的容貌了,虽然风格截然不同。

宋洛铭察觉到孟言琛的目光,偏头看过来,孟言琛咳嗽一声,“为什么?”

宋洛铭面不改色,“不行就是不行。”

孟言琛蹙眉,“让你背的书背完了吗?”

宋洛铭一噎,倔犟道:“我现在不归你管了。”

孟言琛呼出一口气,轻轻点头,“是吗?江州那案子我还没让大理寺结案呢。”

宋洛铭又是一噎,兄妹俩一个比一个黑心,“我待会回去背还不行吗?”

孟言琛满意的点点头,“乖乖听话我就不为难你,毕竟那案子暂时还得归我管个好几年的。”

应王府的封地虽是在青州,但是应王的爵位孟言琛尚未世袭,江州的职位孟言琛还是要再管个几年,那就意味着宋洛铭还是得被孟言琛威胁个好几年的。

听起来挺憋屈的,但宋洛铭莫名嘴角上扬,反正有机会留在应王府了。

花轿一路平稳踏进瑾王府正门,院子里江拂看到脸黑的阴沉的江晔和临王,视若无睹的将他们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两人手捏紧,一肚子的怨恨但又无法发泄,按理说他们还是受了江拂的庇佑才勉强保住身份,他们得感激江拂才是。

临王曾经怀疑过江拂的身份,但当初只以为江拂是孙侧妃与外人私通的孽障,竟没想到会是前朝余孽。

临王一想到自己养着余孽多年,还帮着毁了凌朝,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了。

可是世事无常,万事皆无回头之地,他们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的当凌朝的阶下之囚。

瑾王将校着抬手朝江拂行礼,“恭喜王爷取得新妇。”

江拂轻轻点头,客套而疏离,带着点点笑意朝来往宾客轻轻颔首,有人想一窥新娘子面容,江拂直接让人将轿子抬到喜房门口,孟若苏这才明白江拂为何要在应王府行拜堂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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