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鸿起来,正要去膳食房的时候,忽见椅子上盘着一物,这时他才想起来,这是昨夜砍下的半根鞭子。

那时黑灯瞎火看得不真切,此时云鸿一看方才发现这可不是寻常鞭子。五彩的花绳,断断续续镶着小指肚大小的玉珠,散着一股兰香,云鸿一怔,这分明就是一根辫子!

细一看,竟然真的是人的头发,古有割髻示情义,发之一物意义甚重。云鸿一时有些忐忑,怪不得昨夜女子那般情态。

云鸿想找个机会还回去,但一想那女子性情如火,这念头立时又放下了。况且他也不知怎么还回去,别看内院外院一门之隔,在这府门重地与天堑无异。越是大镖局,小事越会被放大,吉公镖局要图郡台这个大靠山,没什么比守好这趟镖更重要。

自那日之后,过去三个多月,云鸿再未见过那位女子,内院也变得无比平静。

云鸿安心守镖,宁府的镖要比孟宅难得多,就连路镖那些如同恶虎的情况云鸿也偶有遇过。但无论怎样,云鸿没从镖局找一个帮手,无论寒风冷月,有时他整夜坐在院中。

这日,与云鸿有过几次谋面的宁府护卫长叩响了云鸿的房门。

来人神色有些凝重,“云镖师,有件事情有些棘手,想和您商议一番。”

“卫长请说。”

“明晚有贵客来府中赴宴,来人会带甲兵,加上府中护卫力量,足保四门无虞。但飞贼难防,更怕高手夜袭。”

此来何人云鸿不能问,但也能猜出个七八,这应该是个武职,既然是赴宴,带太多人马不合适。看此谨慎情态,云鸿更是觉得此人不缺仇家,武府搞不定的事,换个地方最是下手的好时机。

“不知宴设何处?”

“外院中庭。”

云鸿微一皱眉,可真会选地方,若有强人跃上房脊,立时就能用暗器锁定目标。

“不知……云镖师能否从镖局再抽调几人过来?”

“几人?”云鸿心里一诧,心说您当这些坐镖的镖师都是成天在镖局等活呢,年初早就安排好了,一坐就是半年起。况且就算云鸿要来了人,四队的人都什么底细水准他一概不知,到时候要是不听自己的,败了镖局声名是小,伤了要人可就大发了。

“卫长,明晚我会整宿守在屋顶,纵有强人来犯,绝不容一人飞落中庭。”

这卫长眼睛瞪得有点大,不过一想这三个多月夜袭的强手也不少,都被云鸿一一摆平,也就不纠结镖局拉人的事了,“这件事郡台大人亲自督训,我们护卫队会在外围全力配合云镖师,贵客的随从我们无法调遣,但想来都是些武艺不凡的人。”

云鸿心说是了,要是较真章的话,云鸿有责任护卫,但不能都指望坐镖的镖师。镖师不是亲兵,真出了事也不能把镖师送法场。镖师只是一个人,极端点说,一个江湖大派围攻官府,最后陷落了还能怪镖师守护不力?只是谁也不想这样,合力护好比什么都重要。

再者说了,有多大的仇、花多大的钱,来多少的人、办多少的事,能请来一百个镖师来坐镖,那也是能耐。

“对了,陶镖师那边风小,招呼已经打过,具体护卫的事还希望二位多多商议。”

“陶镖师?”云鸿一怔。

“就是那位保护内院的镖师,陶江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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