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面庞,握着一把白色的羽扇,惟一的雕饰是腰间一块乳白色的玉。

云鸿焉能不恍惚,一堡之长作为为民请命的人,油腻圆滑,匪帮之首处处杀伐悍烈的人,却清新俊逸。

北漠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镖师云鸿,见过大帮主。”

“云月旗的云镖师,早有耳闻。”男子说话也是淡雅,声音不大却能掷地,“在下木昭南。”

木昭南三字一脱口,二人俱是一抬头,四目对在了一起。

初见云鸿,带给木昭南的感觉是他丝毫看不透这个人,因为他好像什么身份都有。在云鸿这里,上来这一声报名号又很像一个江湖人所为,不过这个念想转瞬便逝去了,他同样看不透这个人。

不夸张地说,这等情形就像在大漠荒天遇见了一个丹青世家,任谁都不敢乱做评价。

木昭南最奇的是,这眼前人不以什么风土官为话事,上来便抖出镖师的身份,如果那身份只是一个敲门砖,事情便更加值得玩味了,这一亮一藏,又当如何揣测孰大孰小呢?

悠悠踱步,木昭南缓缓道:“云月旗这一行,酿了一场马帮内部多年不见的愤懑,也真是佩服云镖师的手段。”

“木帮主,自古有劫才有保,云鸿此举不是锁路而是趟路。”

木昭南不由一笑,“倒是很想听听,云镖师如何把大杀四方圆回来。”

“木帮主,北漠东线恐马帮多年,这一条路无人敢走,既然无人敢走,马帮的利益何在?这条路需要有人走成。”

“哦?”

“有人走通自然就有人走不通,但归根到底是得有人走,这路一旦走成,自然就有扎手的和顺手的,总比靠着驼帮的利润活着好一些吧?”

云鸿一语看似轻描淡写,却说到了马帮最大的窘境,整条东线见不到货,许多马帮已然沦落到为驼帮护驾的地步,尤其西线往来,马帮驼帮密不可分。

“这般说来,云镖师是想自己先走通,再给东线拉生意了?”

云鸿笑了笑,“木帮主这般理解也没错,我云鸿要的就是一个云月旗的名声,今后走镖还望木帮主给个面子。”

陡然之间,木昭南眯起来眼睛,这话大有一种只他可走别人无路的感觉。略一想今后的局面便很明朗了,除开这云月旗,谁人吃得消马帮的劫掠?

一旦七州和北漠的路子有人做通,同时也就意味着会有大批的商人泱泱来北漠求大利,如果没有强大镖局的护佑,一个个都是盘中餐。想到这里,木昭南深觉这眼前人是个狠人,有人走通自然就有人走不通,这不是什么浮空之辞,而是真真实实的境况。

云鸿却很坦然,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这条路有胆便走。白纸上画下第一条黑线,如果你们能顺着黑线走到头,那是能耐,要是走到一半便被割了,那只能是笔触不足,别赖黑线不够黑。

想想这一路走来,牵着镖师与镖局的,从来都是一个利字。如果不是这个字,现在的云鸿还在永盛镖局做顶梁柱呢。

不过在这个木昭南面前,云鸿丝毫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上风,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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