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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久违地与人挥起了剑……小姐她一定很开心吧。
……
青登仔细地端瞧艾洛蒂的脸,虽然被掩藏得很好,但依旧能从她的眉宇、童底等处发现若隐若现的落寞之色。
好不容易来了能陪她玩的人,结果这些人现在要走了,宽敞的屋邸内又仅剩她、爷爷和女仆……虽不知是否准确,但青登猜测艾洛蒂现在多半就是这种心情吧。
霎时理解了艾洛蒂为何现在模样有异的青登,脸颊放松下来,嘴角也跟着放松,目光和表情因脸上肌肉的放松而变得柔和下来。
“……抱歉呀,昂古来姆小姐。我今天没法再陪你玩了。”
青登没有和这个谦和有礼的讨喜小姑娘发表什么长篇大论。
在为自己现在必须离开居留地了而和艾洛蒂简单地道了声歉后,青登蹲下了身,让自己的视线矮了个子只有142cm的艾洛蒂半截。
“虽然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但等我下次有机会或时间再来这里时,我再继续陪你玩吧。”
“届时,让我见识下更多刺剑术里的招数吧。”
青登的语调并不激昂……语气也很平静。
但奇怪的是,艾洛蒂在听了后,却感到了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于童底闪烁的那阵阵落寞,在心底冒出的这股奇特安心感的驱散下消失了大半。
她笑了。
虽然艾洛蒂刚刚一直在笑,但她现在所露出的笑容却和她刚才所露出的笑容截然不同。
更自然?更亲切?
难以用具体的形容词来形容。
如果让青登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艾洛蒂现在所露出的笑容的话……
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所独有的带有童稚气息的腼腆笑容……青登觉得应该没有比他这个还要准确的评价了。
“那你可要尽量在早上或傍晚的时候来哦!”艾洛蒂笑嘻嘻地半开玩笑道,“我只有在这些时间段不需要上课!”
青登放声笑起来。
“嗯!我会尽量的。”
……
……
在将花田七郎、以“蓄须中年人”为首的弓手们押回到奉行所,接着再连续处理了交接嫌犯、汇报今日的抓捕行动等一系列复杂但又必须要做的事情后,太阳都已沉到了地平线的下方。
能做的,青登都已经做完了。
现在就只能等审讯上的专业团伙——牢屋敷的打役们来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取到情报。
拖着劳累了一天的疲惫身躯、和斋藤他们披星戴月地回到了试卫馆后,青登安适如常地度过今日余下的时间。
吃晚饭、夜练、和斋藤、永仓、原田他们仨一起去千寻屋那儿洗澡……
然而——就在青登用千寻屋澡池里的热水洗去身上的大半疲劳,抱着装有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肥皂等物的木盆回到试卫馆时……令青登的“安适如常”被破坏了的状况发生了。
试卫馆巨大的影子刚出现在青登的视野范围内时,青登便远远地看见了有道熟悉的身影正伫立在试卫馆的大门。
正是和青登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千叶重太郎。
只见站在试卫馆大门外的千叶重太郎,一脸焦急地和正与他面对面而立的近藤、冲田说着什么。
近藤与冲田的脸色格外之凝重。
近藤的脸色凝重倒没什么……但冲田的脸色居然也很凝重,这就让青登不禁感到心里一沉了。
每天都乐乐呵呵的开朗冲田,竟露出如此神情……青登隐约猜到肯定是发生啥相当不好的事情了,心里冒出不详的预感。
青登抱紧怀里的澡盆,领着斋藤他们稍稍加快了脚步。
“啊,橘君!”冲田率先发现了归来的青登等人,他向着青登等人用力地摆了摆手,“你们回来得正好!”
回来得正好……听到冲田的这句话,青登心里的不祥预感更浓郁了些许。
青登还未来得及询问“怎么了”,便听得脸色略有点苍白的千叶重太郎快声道:
“橘君,你今天有见到左那子吗?”
“左那子小姐?”青登眉头勐地蹙起。
……
……
千叶重太郎虽心焦得额头直冒冷汗,但他还没有丧失基本的语言能力。
在他还算清楚、详实的解释下,明白过来都发生啥事了的青登,神情霎时变得和近藤、冲田他们一样凝重。
左那子失踪了!
今日有“去给尹达小公主授课”的这一任务在身的左那子,本应在今日中午的时候就回到小千叶剑馆,结果一直到了下午时分,都见不到左那子归来的身影。
刚开始,千叶重太郎他们也没有多在意,因为左那子忽然临时起意,想在回家之前去往某处逛一逛、散散心是常有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天空夜色渐显后,千叶重太郎他们才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左那子可从没试过如此长时间地不归家……
心间渐渐升腾起不详预感的千叶定吉和千叶重太郎,再也坐不住了。
千叶定吉亲自前往宇和岛藩的藩邸,询问他们是否清楚左那子的去向。
千叶重太郎则先是去往左那子常去的几个地方,比如玄武馆,找寻左那子的身影。
不论是千叶定吉,还是千叶重太郎……俱一无所获。
心中的不详预感,化为了恐怖的猜想!
天都黑了,奉行所早就关门了,前去报官也只会人去楼空。
担忧左那子安危的千叶重太郎等人,也顾不上什么天黑不黑、时间晚不晚的了,他们决意动员起所有他们能动员起来的人力,协助他们来寻找左那子。
譬如,他们刚委托了玄武馆的人也来帮忙。千叶重太郎找上了他和左那子的堂兄弟:玄武馆馆主千叶道三郎和玄武馆师范代千叶多门四郎。
左那子可是他们千叶家的掌上明珠,得知左那子竟然失踪了后,千叶道三郎和千叶多门四郎也很紧张。
在千叶重太郎跟他们说明了事情原委后,他们不假思索地表示“定全力相帮”。
千叶重太郎之所以于此时此刻现身试卫馆,便是为了来询问试卫馆的大家有没有见到左那子、请求试卫馆的大家也来帮他一把。
该说是很巧吗……千叶重太郎来试卫馆还真是来对了。
青登正好见过左那子,就在今日。
“今天临近中午时,我有见到左那子小姐。”青登沉声道,“她当时和一个名叫夏目月的姑娘在一起,她们两个好像是要去哪儿玩。”
“夏目月?”青登话音刚一落下,千叶重太郎便因震谔与惊喜而瞪圆了双眼。
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和左那子有关的高价值情报……千叶重太郎在狂喜之余,连忙追问:
“橘君!可以把你今日见到左那子的全过程详细说说吗?”
青登点点头,然后不厌其详地把他今天偶遇到左那子的始末逐一道出。
待青登把他已知的一切尽皆诉出后,千叶重太郎紧接着递上新的问句:
“左那子有说过她要和夏目月一起去哪吗?”
“没有。”青登轻轻地摇了摇头,“左那子小姐没说她们当时要去哪,而我也没有问。”
最最关键的地方,竟然一片空白……千叶重太郎的童底、脸上不受控制地涌起焦急与憾意。
这个时候,刚刚一直是“受问者”身份的青登,突然一转身份,他用严肃的口吻对千叶重太郎反问道:
“重太郎先生,左那子小姐今天有跟我说过:那个夏目月是目前正在小千叶剑馆内习武的弟子之一,既然是你们小千叶剑馆的人,那你知道这姑娘住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但剑馆里所藏的学员簿内应该有夏目月的住址!”
“那好。”青登颔首,“既如此,那现在就先去一趟夏目月的家吧!找到夏目月后,说不定就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线索!”
夏目月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除了去找夏目月之外,眼下也没有其他更有效的行动了。故此,千叶重太郎用力且郑重地点了点头,对青登方才所诉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
……
左那子现在行踪不明,他们试卫馆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
因此,无需千叶重太郎做出更多的恳求,青登、冲田他们便自发地表示愿倾力相助。
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试卫馆一行人迅速地做好了分工。
冲田他们前往江户的各处寻找左那子。
而青登则和千叶重太郎一起去找夏目月。他们俩先是回了一趟小千叶剑馆,在剑馆的学员簿上找到了夏目月的住址,然后马不停蹄地直奔夏目月的家。
不愧是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大酒商……夏目家光是外围的围墙就透着一股富有的气息。
跟夏目家的管事通报了一声后,青登和千叶重太郎便被领进了屋内,紧接着没过多久,一位大人物便亲自现身,与青登他们见了面。
这位大人物,正是夏目月的父亲:夏目崇八郎。
思妹心切的千叶重太郎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简单地同夏目崇八郎寒暄了几句后,他便直言不讳地点清了他们为何而来,询问夏目月现在身在何处。
在来到夏目家之前,青登有设想过各种状况。
有猜想过夏目月平安无事,也有猜想过夏目月说不定和左那子一起失踪了。
明明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猜想、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夏目崇八郎现在所给出的回答,还是出乎了青登的所有预料。
“阿月她在今日午后的时候就回来了。”夏目崇八郎沉声道,“但她现在并不在家。”
“她那住在大坂的外婆,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今天下午,有飞脚送来了她外婆所寄的信:她又病倒了,病情虽不严重,但也需要在床上静养些时日。”
“因为担心生病的外婆,阿月在大概朝七时下午4点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启程前往大坂了,她应该要过上半个月才能回来。”
“什么?”千叶重太郎因过于震惊,两只眼睛都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夏目小姐现在不在家?那、那她今天有跟您提及过什么和左那子有关的事情吗?”
“没有。”夏目崇八郎摇了摇头,“她只和我说过:她今天在外面偶遇到千叶小姐,然后和千叶小姐一起去玩了,和千叶小姐玩得非常开心。”
“……”正和千叶重太郎并肩而坐的青登,现在紧锁眉头。
左那子今天失踪,而于今日和左那子一起去玩的夏目月,恰好因前往大坂看望生病的外婆而不在家……
哪他妈有那么巧的事情……青登一面于心中这般暗道着,一面微微眯起双眼,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深深地凝睇了夏目崇八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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