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瑕盈想了一会儿。
似乎也有道理。
一颗清晰坚定的反叛之心,其中所蕴藏的力量会远胜于缠绕在一起的恶意、仇恨、哀愁
原来,是这样吗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瑕盈轻声道,“为什么姑射还是挣脱了呢。”
“你对风林火山阴雷的理解都是对的,错不在你,而在伏羲。”
“伏羲?”
“中土灵气稀薄,妖物不成气候,要补上六灵中的阴,从域外召来妖物是最好的选择。”冯嫣缓缓道,“若是在从前,姑射的神识大概就只剩泯灭一种选择,但眼下不同了。”
“哪里不同?”
“从景明十七年陛下即位开始,事情就不一样了。”冯嫣说道,“陛下一改男子受命于朝,女子受命于家的旧训,以女子之身即位,如此离经叛道、忤逆尊卑秩序之举,与姑射的心念反而一脉相承。
“这五十一年里,地上每多一个不堪忍受父子藩篱的人,姑射的力量就强盛一分”
冯嫣望着瑕盈,“姑射已今非昔比,早年间,她就已经能以山鲛之香架桥与我祖母神交,合谋如何毁去长陵。如今伏羲将域外的妖物召来中土献祭,即便他已经用自己的血强行将弱水驱散,也还是不足以将姑射的神识击碎。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正是从这些妖物的气息里,姑射第一次完整地确认了十二域的位置。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看起来姑射或许像是在凋亡,但实际上她是在找寻自己囚笼中的身体啊”
想起天空中十二道黑色河流,瑕盈终于明白为什么让夹谷衡回日昳之域的祈愿会失灵。
倘使姑射的神识已经找到了自己被囚禁的身躯,只怕十二域如今已不复存在夹谷衡又能回去哪里?
“血雨”瑕盈低声道,“被血雨浸淋过的妖物还有救吗?”
“如果尚未化成人形,还保有妖兽的心性,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冯嫣轻声道,“不过这样的妖兽基本都在除夕前夜被伏羲纳入血祭了,还活着的应该也不剩几只了吧。”
瑕盈眉心微皱。
是了平妖署地下的三百妖兽,伏羲曾指名要在落雨时一并放出,但当时他只被告知过这些妖兽不惧血雨,可直接驱入雨中。
“那若是已成化形了呢。”
冯嫣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那毕竟是伏羲的血,既然人触碰了会死,也许对妖物而言,越是像人,就越是危险吧”
冯嫣又沉默了一会儿,“你在记挂谁,夹谷衡吗。”
瑕盈没有回答,他望着远处金色的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良久,他低声开口,“送给你的花你有喜欢的吗。”
冯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颇有些意外,“花都很美但它们之中,好像没有能在中土培育的品种。”
“对。”瑕盈欣然点头,“全都是漠北以北,极寒之地才有的花。”
“为什么要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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