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泼般的夜,城内迅速兴建,灯火通明,但是在这边疆却是一盏灯都没有,除了天上星星的亮光,和那皎洁的满月。这个月亮嵌在墨黑天空中,却照不亮这天空。直视它,却像太阳般刺眼。突然,那刺眼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周围的黑云彩渐渐被染红了起来,却不像晚霞的壮丽,倒像是一滩晕红的老血。

这边疆的军营,一缕缕烟从那城墙上紧密排列的小草屋顶端的小孔笔直飘了上来。军营内,或者说那草垛内,一些人围着火堆。其中,有暮暮垂老的老人,有发福的中年人,也有带着孩子的少妇。兵源极度紧缺,村里的男人和以前的警察根本不够人手,甚至每一段城墙的守卫都不到30人。所以,这些老弱病残妇,和才刚满10岁的孩子都要跟着上战场,这就是所谓“人人皆兵”政策。

“那些神职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男人打仗就算了,给一帮老弱病残派来这鸟不拉屎的边境给中军当人肉盾牌,充响的军粮每天还不如畜牲,以前那帮吃软饭的警察到好吃好喝骑到我们头上来了!我老婆本身就贫弱,也他妈要参军,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我真他妈操了!”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边骂边往手上的火堆添柴火,手里捧着一个稻草包的饭团吃着。晚秋将要入冬,关外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只有这军营内有一点珍贵的温暖。

老人坐在角落沉默不语地掸着他手里那把弓上的灰尘。女人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自己请缨来边关的吧?还不是为了守护你那一家老小。”

中年男人喘了口气,嘴上骂势却不减,道:“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有一块地中,能吃饱穿暖就行了,那狗日的狼人连这也他妈要搅和了!诶呦!”男人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了火堆上,被火舌舔了一下,烫得手指通红。

他甩了甩手,换了话题,道:“今天这天也真是邪了门了,云都红得跟滴血似的,是有多大的冤情。”

一朵朵迷雾似的遮住月亮的云彩被风吹得飘开了,亮得诡异的月亮完全暴露在天空之中。只见,那月亮从边缘开始,渐渐陇上了一层血红色的纱。

城墙外传来快节奏的不轻不重的振动,像是狼群捕猎时成群结队奔跑猎杀的声音。他们的最靠城墙外部,男人立刻警觉起来,道:“有情况,我去看一眼。”

随后,他出了帐篷,掏出千里眼,飞快地将镜头摇下来,目光通过夜色,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远处一个黑色的移动的堡垒。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次。转眼间那堡垒不知移动了多少距离,几乎近在咫尺,周围还有一群黑压压的蚂蚁似的将它围成一个圈,让人头皮发麻。那堡垒是狼王的坐骑。

狼王亲征。

男人艰难地开口道:“敌袭”

女人也走了出来,没听清楚,道:“什么?”

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敌袭!敌袭击鼓鸣钟!快去!愣着干什么!”

一传十,十传百,瞬息间所有的烽火台上都响起了鼓声。

三天还没合过眼的统领守墓人钱一文刚迷了没一个时辰就被鼓声惊醒,猛地带着血丝的眼睛,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刚起来便迎上了一个慌慌张张的“报”

“钱将军!狼人夜袭!”

钱一文的一下心跳的快要炸膛了,三步并作两步迈出帐篷,掏出千里眼,一眼就对上了对面狼人的那个堡垒。他心里呼了一声老天爷,舔了舔嘴唇,命令道:“收铁桥!架铁索!所有烽火台架炮!盾兵先行,弓兵随后,长虹弓都留给壮年!”

他抄起身边的那个红印给那位小将士扔了过去,道:“拿这个去北路军求援,说狼人夜袭,狼王亲征!天亮之前把援军给我求来,要不自行了断!”

“架长炮”

“收拢阵型!盾兵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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