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全口中的天子自有神庇佑指的自然是徒磊毕竟徒磊贵为废太子之子,嫡出的嫡出,当今圣上唯一的嫡皇孙,要是当年没发生甄家陷害废太子之事以圣上偏着嫡出的性子徒磊妥妥的就是皇太孙未来的皇帝。
不过眼下大伙不知道徒磊的身份一听到什么天子自有神庇佑便下意识的想到了徒磎,众人转头瞧着仍跌坐在地上,衣服下摆沾了不少可疑的液体一身尿骚味的徒磎,脑袋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大大的问号这叫做神庇佑!?这神会不会太没用了点?
倒是徒磎闻言之后,下意识的露出几分喜色喜滋滋的把夏德全的话套到自己身上了。
自从他嫡出的大哥死了之后,他便是父王仅剩的儿子,母妃也每每说父王将来百年之后那皇位一定会是他的,他父王是太子,他自然是妥妥的皇太孙,说是未来的天子也是应该。
虽是以皇太孙自居,不过徒磎内心深处总有几分不安,一则,他心知大哥的死有几分猫腻为了这事父王足足有小半年没进母妃的房里了而且嫡母妃平时瞧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样,阴冷的让人着实恐惧。
再则,父王还年轻,难保将来不会再有其他的儿子,等父王有了其他的儿子,这将来还真不好说。
是以别看徒磎平日里嚣张的很,但他其实骨子里着实不安,总觉得自己的富贵就如同无跟浮萍一般,朝不保夕,也因着如此,徒磎行事越发嚣张任性,就连徒明煜都有几分管不住他。
一听到夏德全所言,徒磎心下一喜,顿时想到了皇太孙之事,夏德全乃皇祖父的近臣,会出此言,莫非皇祖父有意立皇太孙?
想想皇祖父好大喜功的性子,徒磎顿时自以为真相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只蜘蛛虽然凶狠,但一直没有其他的动作,徒磎越发觉得自己当真是有神庇佑了。
要是徒磊知道徒磎所想,只怕两个大大的死鱼眼早就忍不住送了上去,他之所以没让蜘蛛对徒磎下手,主要也是不想当真伤了徒磎。
他两世为人,自然再明白也不过皇祖父的性子,别看皇祖父自己对兄弟着实无情,但皇祖父却总梦想着子孙之间兄弟和睦,伤了一个徒磎算不了什么,不过要是为此伤了皇祖父对他的印像,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那怕很想,徒磊还是勉强控制住了蜘蛛,没那蜘蛛直接给徒磎一口,送他上路。
夏德全一瞧徒磎的神色,就知道徒磎误会了,他下意识的瞧了徒磊一眼,见徒磊一脸不在乎之色,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手掌轻轻一拂,便把徒磎身上的毒蜘蛛扫下,笑咪咪的道:“磎公子,圣上有请。”
徒磊的身份毕竟是秘密,那怕平康帝得知此事之后气的恨不得打一打徒磎的屁股,但明面上他也不好偏着徒磊,只能让夏德全尽快把徒磎给捉进宫来,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兄弟阋墙,总不是件好听的事。
一听到皇祖父召见,徒磎越发确定皇祖父有意立皇太孙,顿时大喜,当下连仇也不报,那些中了毒的侍卫也不理了,直接催促道:“咱们快点进宫,可不能让皇祖父久等。”
夏德全下意识的瞧了瞧那些仍躺在地上哀嚎的侍卫一眼,眼眸间隐隐露出几分同情之色,但随即又收回目光,笑咪咪的道了声是,牵着徒磎的手回宫。
夏德全眼眸间闪过一丝不屑之色,这磎皇孙当真是被新太子给娇宠太过了,也不想想他现在的模样那能近得了御前。
他心下暗笑,要是把圣上当成平凡人家的祖父,那就大错特错了。
徒磎一走,大伙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那怕贾家子弟再嚣张,不过也是跟平民老百姓嚣张,那有碰到皇家人过,更别提徒磎还是当今太子的儿子,未来的储君呢。
众人忧心忡忡,还来不及问清是怎么一回事,便见贾代儒铁青着脸,匆匆赶来,劈头骂道:“秦钧,你干的好事!”
徒磊:“???”
他头一回露出黑人问号脸,他做了什么?
说起来,今天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人就是他吧!
贾代儒将拐杖敲的碰碰作响,显然十分恼怒,他怒瞪着徒磊,厉声道:“平时你品性不端,性子顽劣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给我贾家家学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老夫断是不能容你。”
别看贾代儒年纪大了,也不明白宝玉和秦钟是做了什么,让磎皇孙都气到来贾家家学来堵人了。但他心里明白的很,堂堂的太子之子磎皇孙来贾家家学算帐,贾家必定得交出一个人出来给磎皇孙一个交待才是。
所谓柿子要挑软的吃,宝玉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是宝玉身边的人,而秦钟和宝玉又好的像什么一样,要是罚了秦钟,说不定宝玉会闹了起来。
众学生之中,也就秦钧与秦钟的关系最近,又是外人,最是适合不过,况且秦钧不过是秦业的族人,想来秦业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族中子弟而为他出头。
贾代儒冷声道:“今日我将你逐出贾家家学,望你好自为之!”
徒磊不客气的直接给了贾代儒一对死鱼眼,要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说不得还真会被贾代儒的态度给吓住,不过徒磊是何人也,一眼就瞧出来贾代儒打的主意了。
徒磊冷笑道:“品性不端?性子顽劣?我倒不知道你这一双眼睛除了贾宝玉之外,还曾注意到何人?”
他不客气的续道:“我来贾家家学莫约有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你来贾家家学里不过三次,每次也不过待上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就单独给宝玉开小灶,还是跑到小房间里讲的,深怕旁人知道一般。
至于其他的学子,你何曾理会过,就连兰哥儿问你问题你都不曾理会过,即使我当真性子顽劣,你又如何得知?”
呵呵,偏心的先生他见多了,不过像贾代儒这般连教点东西都要藏着掖着的,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头一回遇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贾代儒当真在教什么高深的学问呢,还好奇的悄悄去听了一听,结果也不过是在讲论语!
四书之中,论语为先,以宝玉的年纪,这时候才学论语着实有些晚了,更别提贾代儒一个月才讲三章,就这进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把论语给学完。
他倒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说句不好听的,他好歹是上书房里的正经大儒教出来的,对论语的了解只怕还在贾代儒之上呢。
只不过见贾代儒教点东西都神神秘秘,深怕旁人学了去,便多少有些可怜兰哥儿,按他来看,整个贾家家学上上下下也就只有他是当真真心求学的,偏生遇上了贾代儒这种不合格的先生,长此下去,兰哥儿的功课势必被贾代儒给担误了。
说到此处,徒磊也不由得有些不悦,直斥道:“旁人也就罢了,但兰哥儿当真是一心求学,而你偏生有意忽视兰哥儿,亏你还是贾家家学的司塾,如此行事,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
贾家家学虽说是专教贾府子弟,但人生在世,谁会没半个亲朋好友,来贾家家学里附学的着实不少,徒磊原以为那些人是冲着学些知识而来的,那知道那些学生大半是冲着贾家家学的免费午餐与点心来的。
贾家家学每日含一顿午饭,外加早上、下午的两顿点心,虽不精致,但至少管饱,不少学生便是冲着这里的吃食或着又是指着从宁荣两府手里露些什么,这才会特意来贾家家学附学。
但兰哥儿可不同,他是真真正正想要学学问的,偏生贾代儒防兰哥儿防的很,面对一个小小孩童都尚且妒嫉至此,真不知贾代化和贾代善当年怎么会让贾代儒做了贾家家学的司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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