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是沈谧冲出来保护了皇上,所以才被我...被我误伤了,对吗?”雀鸣满怀期望的看着莳兰,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来抚平心里的愧疚。
莳兰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是主子说的都是对的,这是莳兰做事一贯的准则。
雀鸣松开了抓住她衣袖的手,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在沉睡了两天的黑暗里,雀鸣听到梦里的另一个声音说她会保护自己,如此看来,应该是她代替雀鸣,做了雀鸣最想做却最不敢做的事,可能也说了...她想说也最不敢说的话。
雀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咬着手指甲细细思索。
沈谧之所以挡在皇上面前,是因为他清楚,且不说她真的杀了皇上,单是她持剑重伤了皇上,都有可能背负上无法翻身的弑君之罪。
沈谧是在帮她。所以他会丢下剑,直到跪在雀鸣面前也在轻唤着她的名字。轻唤着作为他妻子的那个名字。
杭鸣谦在御书房里,拿出了袖中的刀片,咬了咬唇,将刀片掰成两半丢在地上。他凝视桌边的诏书良久,紧锁着眉头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红眼的雀鸣对他拔剑相向。
这下好了,皇后的身份还没正式颁布下去,整个皇宫,甚至可能在城内也传开了两人不和的关系。
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杭鸣谦也没问她,就直接安排了一批宫女来伺候她。雀鸣一觉醒来看着一众人突然填满了原本空荡荡宫殿,都有些措手不及。
“莳兰?”雀鸣第一时间还是想找莳兰。毕竟十几年来,一直陪着她的都是莳兰。
“主子,我在呢。”莳兰亲自端着汤药进了寝宫,边走边回着话。
雀鸣在帘帐里看着她走近了,一把将她拉进帘帐里,小声问:“这些人是杭鸣...咳,皇上叫来的?”雀鸣知道这不仅是派来伺候她的,更是派来监视她的。
莳兰往后看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补了一句:“还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福娘。”
“那,那明月姑姑呢?”说起来,得有小半个月没听见明月姑姑唠叨,雀鸣还觉得心里有些不习惯了。
莳兰往她身边床沿上坐下,看了眼雀鸣的脸色:“明月姑姑留在沈府照顾沈大人了。”
雀鸣突然想起来沈谧受伤的事,赶忙问了句:“沈谧怎么样了,严重吗?”倒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知道自己当时下手的轻重。
她最擅长就是用短剑,若不是右肩的伤,她完全可以将那把短剑错开。
“没事,听说有主子的药在府里,伤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莳兰也只能打听到一些事。毕竟身处深宫,很多事都与世隔绝。也是多亏了雀鸣现在在宫里没人敢招惹的地位,莳兰才能从前来巴结的小太监那里打听到宫外的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雀鸣如释重负的碎碎念着,向后一坐,撑着的手被枕头下的东西硌了一下。
她一脸狐疑从身后拿出盒子:“这是什么?”
莳兰突然将她拿起的木盒又摁低了些,凑近了身子小声说:“这是今晨大人托人送进宫来给主子的。大人还说,这鲁班锁只主子一人能打开,旁人是猜不到的。让主子务必保持存好。”
雀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将盒子塞到被子下面,扯下右肩的衣服大声地说:“莳兰,快去帮我拿药来。”
莳兰疑惑的皱了眉,刚要问她怎么了就感受到身后一股气息。看着主子的神情立马就明白了,连忙从坐着的床上起来转身。
不出所料,一转身就是皇上墙一般厚实的胸膛。
“皇上。”
没等他质问莳兰为何待在雀鸣的帐里,雀鸣就先发制人的说了话:“你来做什么?”她又在被窝里将怀中的木盒挪到了腿下盖着,“你就不怕我再对你动手吗。”
“莳兰,你先出去。”她故意将右肩的衣服大幅度的拉起,想要表现出莳兰是在帮她看伤口的场景。
“站住。”杭鸣谦拦住了莳兰。他听闻早晨有个外面的小太监进了双月宫,而此时两人又鬼鬼祟祟的在帐帘里不知道做什么。
“她是我的人,你凭什么拦她?”雀鸣心一横,将木盒又塞到了被子更深一点的位置,索性跪在床上抬起下巴看着他,使得自己看起来气场不输他。
杭鸣谦真的是拿雀鸣一点办法都没有,颌骨轻响之后放下了拦着莳兰的胳膊,并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吃药了吗?”杭鸣谦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那个小太监的事。毕竟再怎么有猫腻,也只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没有。”雀鸣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她故意将被子往木盒在的地方堆,显得看不出来被子下面藏了东西。
好在杭鸣谦没有起疑,跟她一起去了放着汤药的桌上。
看着雀鸣喝完了药,他又问:“还...住得惯吗?”其实他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找些理由来看看雀鸣。
雀鸣心里有鬼,不敢跟他对着干,怕又将沈谧和舅舅牵扯进来,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朕叫人来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我就喜欢乱一点的房间。”
杭鸣谦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雀鸣的心思了。两天前她拔剑相对甚至要取他性命,两天后又像那个调皮的雀鸣。
一点也不像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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